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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一天天过去,萧月明觉得这样的生活实在了无趣味。没有稍可愉目的工资待遇,没有舒适的工作环境,没有希望,也没有能聊得来的朋友能给心灵带来些许慰藉。快过年的时候,车间里隔三差五要停电,晚上也很少加班,百无聊赖的萧月明就到园外的村子里去闲逛。一次,偶然经过一家搞电脑培训的门店,便信步走了进去,结果经不住人家三言两语的忽悠,很快将刚发的工资掏出来报了名,参加了Autocad和Photoshop两个科目的培训。他当时也没指望这两个软件能给他的前途带来多大的影响,就为了排遣内心的寂寞、消磨时间而已。
店里的生意看起来不错,每天晚上萧月明去学习的时候,四五十台电脑都占得满满的。晚上下班以后,老板将大门紧闭,把网络服务器打开,于是电脑培训部就摇身一变成了网吧。上通宵一个人十块钱,四十多台机器一晚就能搞三四百。如果说什么项目来钱最快,开黑网吧应该算得上是一个吧。
店老板是谶州人,三十多岁,请了妹妹和妹夫在店里帮忙,另外招了两个芗城的女孩做辅导老师。店老板的妹夫是江城人,姓武,主要教授Photoshop课程。两个女孩子一个叫苏慧蓉,一个叫骆小芳,她们主要辅导Autocad和一些办公软件课程。
在萧月明眼里,武老师称得上是个“美男”了——匀称的身材,方正的脸庞,眼睛明亮有神。只不过一双手格外粗大,应该是干过不少重体力活。相比之下,老板的妹妹就是“恐龙级”的人物了。那女人身材还算不错,脸面却实在有点对不起观众——肿眼泡,大鼻梁,皮肤粗糙,长满了痤疮,长圆的脸型偏又在两颊堆出些横肉来。俗话说:“好男无好妻。”萧月明不知道这句话有没有道理,至少他遇上了一个实例。至于他们结合的原因,也没有人猜得出来。或许是爱情使然呢?爱情这鬼东西向来都是莫名其妙的,哪里说得准呢?
骆小芳身材苗条,面孔清秀,表情却有些冷漠;而苏慧蓉身材丰满,脸上长挂着温和的笑容。从心理上来说,萧月明更愿意找小苏来给他辅导功课。
“苏苏,过来给我讲一下这道题。”
“你为什么叫我苏苏呀?”
“你不觉得苏苏这个名字好听吗?”
“嗯,还可以吧,可是我的名字叫苏慧蓉啊?”
“我就喜欢叫你苏苏,不行吗?”
“唔,随便你吧!”
萧月明记了她的手机号码,没事就给她发短信闲聊,而且有意无意问她一些感情上的问题。可是她说,她心里暗恋着一个男人,那种感觉很美好呢!萧月明心里微微有些妒忌,又没办法改变人家的心思,只好装作不在乎,只能想方设法尽量从她身上“骗得”一星半点的温柔来聊作安慰。这年春节放假,萧月明没有回家,就在这家店里寂寞冷清地过完了这个年。
第二年,萧月明又在那个电子厂苦熬了半年。入夏的时候,他给车间主任写了一些管理意见,没想到主任看后大为赞赏,此后对他甚为关注,言语里透露出要提拔、重用他的意思。而珍其帕玩具厂的老秦和老姚这时候打来电话要他回去,说是余雪露做了园区管理部课长,凭着以前的交情,一定会对他有所照顾。萧月明也很惦念那段时间结交的那些老朋友,正犹豫间,余雪露也打来了电话说:“你不是一直想进景观组吗?你现在过来我保你马上进去上班。”
在合唱团排练节目的时候,萧月明很羡慕老秦和老姚在景观组的自由,觉得他们每天剪剪花、浇浇水,看上去轻松又自在,于是找到王课长说要进景观组,结果因吕经理百般阻拦,这件事只能作罢。萧月明很纳闷,经老姚他们分析原因,他才茅塞顿开。老姚说:其一,吕经理对合唱团这伙人有偏见,有求于他的事自然毫不留情地拒绝;其二,景观组的组长熊大头跟吕经理是穿一条裤子的,偏巧跟萧月明有仇的那个成型车间的班长是熊大头的老乡,他们平时没少议论萧月明的不是,这会儿得了机会,熊大头故意在吕经理面前添盐加醋,说他干活如何如何差劲。既然他们已经视萧月明为“宿敌”,又怎么能让他的小心愿得以实现?王课长素来怕得罪人,跟萧月明也没多少交情,自然不会为他的事过多操心。实际上,就算不进景观组,园区管理部有很多岗位都比在车间里面做工要舒服,既然余雪露当了课长,随便给他安排个小职位也不是难事。考虑到这里,萧月明放弃了可能“晋升”的机会,收拾起行囊再次来到福华工业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