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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砖(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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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2010年之前,是我所在农村最常用的一种砖了,大多数家用自建房都由它垒砌。它的原料主要是煤渣,碎砂和黏土。这些原料价格大多低廉,只有黏土争议很大,后来关闭的两个本地土窑厂,所用的土就是耕地里的土,也不只是临近河沿的贫瘠沙土耕地,也有肥力较高的茶红色土地。这可能也是后来关闭土窑厂的主要原因。
  除了固体原料,在搅拌时,还会添加不少的水,挤压塑形后,机器会吐出长条,再被丝线一切割,一篦篦的湿砖就落到拉砖的车上。
  拉砖的车是两轮的,一车能放八九篦湿砖,约合近两百块,拉车师傅一边压着车,一边奋力把砖拉到晾砖的地方,这一车他能得四五毛钱,后来又长到九毛一块,一天便能从二三十涨到了四五十块钱。
  若是近些,两三百米目的地就到了,若是远些,五六百米也是有的,土窑厂地方不大,几乎没有近千米的单程。
  当一车湿砖能得一块钱露头的时候,人拉车的窑厂终于停了,另一个窑厂开始换成了改装的农用机车,一个个车技娴熟的壮小伙,取代了身影逐渐佝偻的老爷们儿。
  到了晾砖的地方,拉车或开车的人有了稍歇的机会,停在这里的叉砖人忙碌起来,用双手一叉一块地斜码到突起的方台上,还都留了些缝隙。他们的腰也比拉砖的人要累得多,尽管风湿对他们来说是平等的,早期叉一块砖可能只有几厘,后期叉一块砖便有近一分钱,所以只有不到三分之一拉砖人数的他们一天可能会有上百的收入。
  湿砖晾时间长了,太阳晒足了,终于快熬干了水分,另一批烧砖的人便推着车来把它们码到砖窑里烧制了,在烧好砖以后,他们又会把搬出来,四四制地密堆到比人高一点,等着贩砖人来买。我当时年纪小,大人怕出事,就没怎么近距离接触烧砖人和窑洞,只帮着父亲推他拉的湿砖,便被其他单人拉的叔叔伯伯说夸懂事。但我也少了和烧砖人谈话的机会,对他们的待遇和事迹,就不是很了解了。
  如果个人需求少,要用砖的人也会开着时风或者双力来自己买砖。但大多数来窑厂贩砖的都是开大斗拖拉机,一车便装上数千块砖。他们一般都是两人,多数是夫妻或兄弟,一人在地上把砖一钳四块地夹到车上,另一人又把砖钳到里面,紧凑地码放整齐,彼时便可以不用严格使用四四制了,只要能让砖块稳定,一排的朝向都有可能是相同的,到卸货时,便又使用起来了。
  往年时候,村里每年总有翻新旧宅盖新宅的人家,故而我总能看到一拖拉机的被人卸到宅子附近的空地上,贩砖人戴着便宜的劳保手套,嵌着四块,一次次弯腰又直起,堆放起一个个高垛。
  那些风化一阵,便被浇几次水,被建筑队垒砌成一间间房屋。而旧宅子拆剩的破砖头,或者剩下的新砖,会被铺到院子里,偶尔下雨的天气,让人去上厕所时,不用再踩一脚泥。
  再多余的砖,也会被留到墙角,不时便有了用处。粮食下来的时候,会放到院子里晒一阵,遇到雨天,遮雨的塑料篷布太轻了,砖头就用来压住边角,不让它被风吹起来。等到粮食装袋了,为了防止接触地面潮气,砖头用来垫高称重的木杆。等到旧房的撑梁柱子朽蛀了,砖又能用来堆成粗实的方柱。
  我摩挲着以前家里剩下的一点。它刺人的纹路,会让用手长时间接触它的人指纹消失;它繁多的数量与重量,会让用钳子搬运它的人生出老茧;它的应用,让老旧的土坯房变成了砖瓦房;它的诞生,也可能浸润了房屋主人的血汗,也可能消耗了家乡的耕土;它的消失,可能也伴随着污染的减少,耕地的保护;它的没落,可能换来只是新的建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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