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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村林婶子家的儿子林庆诚说找媳妇就要找小染姐这样的，林婶子问他为什么，小孩俨然一副童稚模样：“因为小染姐好看，是我见过最好看的。”
林婶子笑嘻嘻的说道：“小染姐还有个妹妹比她还要好看呢，要她做你的媳妇好不好。”
林婶子无奈的摸着儿子脑袋，捂着他的嘴不让他打扰到家里的客人商量事。这客人就是暮老头、林爹还有林妈妹妹的陈家丈夫。
“不要妹妹，就要小染姐。”小孩不知道的是这天小染姐被到桃源串门的暮老头看上说媒给了暮家的二儿子暮承堂。林庆诚定了林妈妹妹的女儿陈乐。
暮家二儿子小染在学堂是见过的，他哥哥暮承嗣和自己的哥哥林堰同班，暮承堂比自己高一级。这暮承堂总是鼻涕吸溜的老长，放学贴着墙角站在教室墙角的瓦衍下面，等到人都走尽了才迈出一脚。又宽又大的裤子盖住鞋面，看不见鞋，只是看见两条又长又大的裤腿。小染不懂什么叫做说媒，嫁人，只知道自己不喜欢暮老头，也不喜欢那个老拖鼻涕和只有两条裤腿的小孩。
祖母听到林妈和林爹讨论：“这么早就给孩子定亲，恐怕不行，万一那二儿子是个混账羔子怎么办，以后的事情谁都不知道，不如拖几年。”
“你别胡说，暮家大哥人靠得住，家里几个弟弟妹妹全靠他过活。”
“我看他就不是个东西，三天两头这家串那家，一个男人家的，指着他家人多，自己也不出力，倒是打发别人家时间，农忙时候都来，到了和自己家一样，指使丫头给他取这个拿那个，我看不惯他那个派头。”
“你看你是不是个东西，你这女人家，这么毒妇派头。”林铭大声呵斥林妈。
祖母向着儿媳妇：“染染在我跟前长这么大，你连商理都不商理，就给别人应下了，还不让媳妇问问？”
“妈，你不明白，这暮家老四已经上班，吃上公家饭了。就连暮大哥家大儿子都考上学校了，以后承堂稍微像样子一点，日子总会过好的。”
林铭为这门亲家高兴了一上午，给妈和媳妇两头创蔫了下来，长输了口气出去仍看铺子去了。顺着小道过铺子去，远远看到小染给花园浇水。
林爹朝着闺女走过去，小染听到爹的脚步声转过身来和爹说：“爹，花园里的野花这些年年年都长的好，今年雨水多了，怎么反而没有往年长势好了？”林爹看着花园里的花一个个像是被抽干了精气一般，都泄了气一般耷拉着脑袋。小染看到爹愣愣的呆着也不接话茬，便把浇水壶递给他，自己回去帮衬妈做晚饭。
自此以后暮老头来的更加勤了些，经常提着旱烟袋子来串门，一进门就脱掉他那布鞋，立在炕沿倒土，迎着窗户的光，小染看到扬起的灰漫过暮老头的脸，皱着眉头咳嗽了几声，一双陷进眼窝的眼睛笑眯眯的死盯着小染的脸，爬到炕上对着小染坐下。念经似的开始给林妈说道理。
“你的女儿你靠不住嘞。”“嗯。”暮老头对着窗户把旱烟点上，吸一口烟一边吐烟气，一边开始说：“以后这就是我的女儿。”“嗯。”烟随着没有散尽的灰顺着窗户眼的光漂浮，蔓延，暮老头叼着烟嘴得意洋洋的转过来看着小染：“你大哥考上大学了工作了，他有钱，嗯，以后你大哥给你大娘的金项链、金戒指，都给你留下，我们以后的日子肯定美的很，嗯。”
小染很讨厌他，他在哪个屋，小染就去其他屋里，但是暮老头总是一手提着旱烟袋一手提溜着他的老布鞋紧追不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