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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梯上的环形磁场约束器静静的矗立在高大的主体架构上,等待着穿梭舱“缓慢”的落下。不过一会儿,在埃德温与查尔斯面前就出现了一闪而过的舱体,它仍旧以惯常的触底反弹式的回升作为势能与动能的转换方式,而大部分转换后的动能就又为它的升高,积蓄所必须的能量。
他们也和水行渊他们一样感到新奇。看着其中的宇航用固定椅,以及各类简朴的但却实用的几何体装置,所有人都无不惊叹这个举世闻名的建筑奇迹。
他们随着这一乘次的人们走进了舱内,每个人依次将特制的紧身衣与宇航服穿戴齐整。之后,就躺在了座椅上。随着舱内压力提升,随即,他们缓缓向上跃入了高不可攀的天空。随之而来的,仍旧是无法言喻的静谧,连一点物体运动产生的震动都没有,甚至连因为惯性而产生的阻力也没有!他们彼此倾听着自己的呼吸与心跳,全程没有任何言语,也没有任何想法,只想着自己的身躯,现在究竟身在何处。在似乎无尽的静谧中,埃德温突然想到了浩瀚的太空。“在那儿也是如此,没有重力也没有方向,没有振动也没有温度。一切都是如此的安静,安静到没有词汇能够形容。也许,即使我能够透过广袤无垠的距离向你诉说我的哀伤,但可能再也无法你诉说第二次。即使我现在看到了你,你也不过是千百年前的样子。你也可能早已改变,成为了我不认识的样子……”
查尔斯望着自己上方的朴实无华的圆顶,仿佛在与之交谈。他的神情告诉了我这样一个事实,那就是现在的他没有灵魂,没有记忆,没有感情,没有内心,有的只是现在那超然与物外的平静。而且他从来没有这般平静过,甚至没有这般体会过虽然。自己的全部都被这个世界牵涉,但在此刻,自己已然是宇宙的一部分,倾听着宇宙嘘声的一部分!
他在心中默想着:“处于宇宙之中,宁静的一切。怎会诞生与毁灭,又怎会使善良与邪恶泾渭分明,又怎会不具有存在的意义。所以,那些处在人类历史中的,令人唾弃的、恶心的、崇高的、至善的、丑陋的、美好的一切,又怎会不具有意义,不代表这个世界的一部分!——也许神明从未给予人类以智慧,但是神明却令人类走向了,超越了他的境界之地。也许现在就是,见证奇迹的时刻吗……”
大概35分钟左右,穿梭舱便将他们稳稳停在了地球站中央链接区。在经过更衣室的更衣与“重力鞋”的佩戴流程都结束之后,他们慢慢走出了舱门。就像曾经来这儿欣赏了会儿风景的水行渊与柳宗源。他们穿过各类区域,停留在了观景区。“那儿与地球上的基站的情况几乎没有差别,人来人往的潮流,欢呼雀跃的人群,审视着地球的被震撼的人,这些都是常有的情景。”埃德温对着查尔斯无奈的说。
“为什么不把注意力集中在别的地方?人类不是很常见吗?”查尔斯疑惑的说。
埃德温打趣地说:“我可不像你,跟个望远镜似的,只看那一小部分自己感兴趣的事物。根本不在意这些近在眼前的事物。”
查尔斯看着欢快的他,于是不再出声。随后他将水壶从包里拿了出来,递给了埃德温。但埃德温并没有看他,只是顺着他之前的视角看向了天鹅座。他仿佛在说什么,但是查尔斯知道,这只是他缓解焦虑的一种方式罢了。随即便不再注意埃德温。而他自己也将目光渐渐移至了那个方向。
人潮还在川流不息的运动中,唯独他们却坐在观景区的长椅上岿然不动。这并不是他们对其他的区域不感兴趣,而是他们双双陷入了沉思,也许是在思考卡尔所说的那些话的真正意义,与蕴含的深意罢。但那个指向天鹅座的方向却并不排除这个可能。但也许仅仅是因为前几天的天文预报说,天鹅座有什么1a型超新星的产生,能够被地球上的射电望远镜检测到。否则他们能够这么坦然的凝望它么?
他们做了很久,很久。在不知不觉间,地球自转已经将天梯送入了寒冷的黑夜。往日地球上的万千灯火已经消失殆尽。如今能够剩下的,仅仅是一片又一片的静谧,以及被寒冷的黑夜包裹着的沉寂。仿佛没有一丝生气,没有任何文明的迹象,就像我们的祖先的那个时代一样。也许,文明的形态并不是从外在的建筑物,以及各类工程中所体现的,而是以一种有序的轮回所体现的——那便是对能量与物质的利用程度,以及对大自然的尊重程度所共同构建的文明。
“神祇已去,再也不会回来。”
人类正在成为主宰自己命运的神明,不需要去信仰更高深的以及更缥缈的上帝所设立的规则。而仅仅只需要所有人一起努力,朝向未知的未来而努力。这样就可以创造属于人类自身的奇迹。
他们眷恋着、凝望着地球母亲,久久不远离去。但是不舍,终究被好奇所战胜。他们随即缓缓走向了天文观测区域。在那儿,他们看见了将来可能成为同事的天文学家。有爱丁顿博士、普朗克教授、玻尔博士以及爱因斯坦教授等等等等,已经被人们所熟知的天文学家。
他们怀着崇敬的心理,向这些辛勤的探索着宇宙奥秘与本质的人依次问好。他们无一例外的都对这两个后辈给予了应有的关怀与尊敬。但同时,老教授他们都劝谏着,告诉他们:“探索宇宙是人类的一个永恒的话题。在没有做好,奉献毕生的时间与生命的觉悟前,不要着急进入艰深的科学研究。至少要对自己所热爱的事物进行更加彻底的权衡后,再坚定地迈入所想完成的事业之中。否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