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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回去的时候秋图因为顺路，还是上了胡乐的车，罗老师几人在后坐呼呼大睡，对向会车的远光灯晃得胡乐睁不开眼。
胡乐说：“妈的。”
秋图说：“嗯？”
胡乐说：“哦，没事，眼花。”
秋图说：“那你开慢点。”
胡乐说：“好。”
车速降下，能听到刹车片摩擦的声音。
不久，车里的昏暗中，秋图问：“你是不是有什么事？”
胡乐说：“没事啊。”
秋图说：“今天有人给我打电话。”
胡乐说：“嗯。”
秋图说：“他问我是不是图图。”
胡乐想说点什么，犹豫，说：“圆圆的脑袋~大大耳朵~笨手又笨脚~跑步像陀螺~”
秋图说：“......”
车窗降下一小口，她说：“他问我认不认识胡乐，说让我转告你请在本周周末前把钱还上。”
胡乐咽了口水，浑身发热。
胡乐说：“啊，对，是有这回事差点忘了，你早点和我说嘛，现在太晚，银行也关门啦，我明天再给人家转账。”
秋图说：“十二万。”
胡乐说：“十二，啊对，对，是十二。”
秋图说：“你欠了这么多钱是去做什么？”
胡乐说：“没，没做什么，下次这种电话不用接，他们是找我，和你说没有用。”
秋图说：“赌博？”
胡乐说：“没没，怎么会，赌博，没有赌——”
秋图说：“去嫖？”
胡乐扭过头，嘴巴微张，看了一眼秋图，回正。说：“不是不是，怎么可能，哪用那么多钱。”
秋图说：“你嫖过？”
胡乐说：“没有没有，我都是听，我听张老师说的。”
秋图说：“人家张老师怎么会去做那种事，人家张老师有对象，哪会需要。你不知道？”
胡乐说：“有对象吗？”
秋图说：“听说还没有见面，是网友，谈有好久。”
胡乐说：“哦...他们都没见过面就喊人家宝贝，张老师也没那么聪明嘛。”
秋图说：“......”
她说：“我，要是再有电话打来怎么办，电话那头的语气，是敲诈？我们去报警——”
胡乐说：“......”
秋图说：“你到底怎么了？”
胡乐深吸一口气，声音小得可怜。他说：“高利贷。”
秋图说：“高利贷...”
她的声音也很小，扭头看了看后排熟睡的同事。
秋图说：“为什么？”
这辆二手购入的桑塔纳驶过了一个又一个路标，景色披上光亮，出现，离去时又隐去。进入城区，街道总是有着明亮的光景，路旁的景物，一五一十能够细细的看，都存在着，不会消散。胡乐把同事们送到家门口，离别的时候例行寒暄，期待下次游玩。
回到出租房，二龙在客厅的沙发睡着了，只穿了一条内裤，身上好几处被蚊子叮肿，睡梦的状态也在抓挠身体。
洗了澡，明天又要早起上班，回想起这忙碌的一天，甚至起了不舍，就想定格在那么一刻，叫怎样都不行进，知不可。胡乐揉搓鼻头，告诉自己，没人会把寒暄当真。思索，明天，还有后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