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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喜欢原味。”凯凯妈笑着对杨芮说，“没想到杨芮老师还蛮有心。”
“就是她太年轻，刚大学毕业，说话做事考虑不周。”周主任给杨芮一个颜色，“所以她专门来给您道歉。”
“不存在，不存在，哪有老师给家长道歉的。”凯凯妈说完，嘬吸着奶茶。
“凯凯妈，是我说的不对，对不起。”杨芮一本正经地说。
“哟，这怎么好意思。”凯凯妈连忙说，“我可不是来听你认错的，我也是老师，能理解你不容易。趁这个机会，想和杨老师、周主任聊聊凯凯在学校的情况。”
“哎呀，还是凯凯妈大人有大量。”周主任笑着拉起凯凯妈的手说，“杨芮老师肯定会对凯凯多关注。”
“是是。”杨芮接上话，“凯凯学习习惯很好，一看就是家教有方……”
杨芮在这场持续近一个小时的沟通里，学着周玲说阿谀奉承的话，看着两位资深老师的一瞥一笑，打消心中辞职念头。杨芮本打算道歉完就给校长打电话辞职，逃离这受窝囊气的学校，现在想通了，都是人情世故，英才有，其它地方也有，又能逃到哪去呢？
散场出了咖啡店，望着凯凯妈远去的背影，周玲和杨芮松心情好转许多。凉雨嗖嗖下，杨芮打算当回落汤鸡，冲掉身上的霉运，回家洗个热水澡就睡觉。周玲拉住他说：“你干嘛？别糟蹋自己，淋发烧了怎么办？我车里有伞。”
周玲骑车载着杨芮，杨芮撑伞挡住两人。杨芮一支胳膊搂着周玲，仿佛是妈妈的感觉，想起小时候坐在妈妈自行车后座上，手里举着红纸糊的风车，转啊转啊。杨芮的妈妈在她读大三时患上肝癌，折腾了半年，留下间六十平的家和二万块钱。杨芮没有爸爸，应该说没有一个负责的爸爸。
杨芮躺在床上，想着今天发生的一切，真真切切的感觉时而化作泪，时而又觉得虚无缥缈，像是一场梦。“这就是生活吧。”杨芮喃喃地说。
翌日，陈潘一见到杨芮就表达出深深的同情，英才老师们在这件事的态度上都站杨芮一边，说着安慰的话，骂着有毛病的家长。杨芮总是淡笑了之，不愿再提。
午饭后，杨芮带站在教室讲台中央，按例组织学生调座位。班上35个同学，横着六排，竖着六列，靠后门那空一个位置。全班两两同桌坐，分成六个大组，像极了麻将中的六条。
徐梦下午找到杨芮，一副才听到新闻的表情，还特地买盒蛋挞感谢她出言相助。杨芮大方地打开蛋挞盒，分予在办公室的老师们吃，杨芮开心的表情让徐梦抹掉仅存的一丝丝歉意。
晚上九点，杨芮在家阅读，安静一天的班级群“嘟嘟”作响。杨芮划开手机屏，看到刘伟妈妈发的消息：“杨老师，今天孩子说新调座位后，孙钰上课老用笔戳他的屁股，怎么会有这样的孩子？能不能换个同桌？”
杨芮回复：“伟伟妈，您说的情况我还不了解。明天到学校后我会处理，之后给您私下回复，您看行吗？”
伟伟妈在群里回复：“行，要好好批评戳伟伟的孩子，怎么没有一点家教！”
“我会公正处理。”杨芮加上一条信息，“家长们有其他事欢迎与我私聊。”
“伟伟妈，你会不会说话？小孩子调皮不是正常现象？犯得着这样上纲上线？”张钰奶奶的消息在群里蹦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