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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一个不被期待的女胎(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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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小时候差点就被我们用针扎死了!但是听算命的说把你扎死了,第二胎就生不出男孩了,所以就没有扎死你。”外公一本正经地对着仅有五六岁的我说。爸爸是家里的独生子,说是独生子,其实上面还有四个姐姐,传宗接代的责任理所当然地落在了他的头上,作为他们的第一胎,还在子宫里的我被好吃好喝供养着,出生的时候足有七斤多,但是掀开包裹婴孩的布之后,显然他们没有看到所期待的那根传宗接代的东西,于是催生二胎便提上了日程。
  从记事起,我就记得自己跟着父母住在窄小的城中村单间里,虽然不算富裕,但是有双亲陪伴也算是幸福,我也天天跟着隔壁小孩到处瞎转,主打的就是一个开心和不学无术。在可以拉着一堆人讨论我的名字的氛围里,我以为以后都会这样平和快乐下去时,妈妈带着我坐上了长途火车,先是奶奶家,后是外公家,火车上我茫然不知是怎么回事,直到下车后,周围陌生的环境触发了我的保护机制,我趴在地上大哭要回家,妈妈一步一步地把我按上了车,也许从那时起,我们就已经从情感上分离了。后来我才知道,当时父母闹离婚,妈妈要了我,但是她孤身一人去了广西,把我丢给了外公,一年寄一次衣服除此之外,电话都很少打。没有父母的呵护,我意外地长得很皮实,剪着短发的我有着一股子无知的热血勇气,什么都想去尝试,隔壁凶悍的大黄除外。当时我的英名传播在外,英勇事迹排名第一的当属在朋友家蒙眼抓猫猫的时候不小心一脑袋顶翻了人家的香火炉,恶劣之程度是我敲一辈子木鱼也补不回来的。
  大概是小学一年级,早已在村子里忘记父母是何物的我在村口看到两道有点熟悉的身影,哦不,准确的是三道身影他们还牵着一个小屁孩,那是我第一次知道自己还有个弟弟。一个橘红色的书包出现在了我的手上,这是送给我的礼物,
  我局促地接过,旁边外公一直催着我说谢谢。当天晚上我的弟弟以英勇之姿一口气吃了八个鸡蛋,第二天一早便全身起了红疹子,我看着他们忙忙碌碌最后抱着弟弟就直接走了,我知道,他们不会回来了。
  读小学二年级的一天中午,我正满脸灰的烧着灶火,隐隐约约听到了外公和“亲家母”的声音,那之后不久我就被带到了城里,和弟弟一起在城里上学了。
  “我真的要坚持不下去了,我想回家。”
  “当初让你不要换岗位拟,你不听,现在这样都是你活该,哭什么哭,哭能解决什么问题,以后上班时间别给我打电话了,我还一肚子气没地发,我也不想上班,我不上班你们吃什么?”
  听着电话对面的忙音,我收起了电话,那段时间我像刚刚丧子的祥林嫂逮着人就跟他讲述我心里有多么多么痛苦,殊不知早已经引起了周围人的厌恶。
  一个客流量偏多的晚上,大卫一脸严肃,看着我做的事情不符合他的标准就开始对我大吼大叫,我愣住了,然后继续做自己的事情,但是节奏已然被打乱了,接连被吼了三次之后,我实在扛不住跑去厕所哭了。
  当我洗干净眼泪出来准备继续上班的时候,发现工作群里赫然发着:今天的晚班翘班了,爱丽马上来顶上。我找到大卫,他忙得不可开交,看着我的眼神带着怪异,然后他头也不抬的说:你今天状态不好,先回去。
  我浑浑噩噩地走出来酒店,来到了海边,海浪一下一下拍着岸边。我拿出手机准备和学校老师协商结束实习的事情,电话拨过去,短暂的滴声后接通了,我说了几句话之后才发现自己的声音这么嘶哑,一分钟不到电话被挂断了,老师要去吃饭,让我等会再打。心里有个声音随着海浪声一阵一阵冲击我的脑袋:要不直接跳下去算了。站在海边许久之后,我回去了,两个小时之后我收到了老师的消息,毫不意外皮球踢到了其他人那边,在老师严厉和带着指责的声音里,我知道学校并不想管这件事。实习期间我听到了无数实习生的故事,没想到还没真正地走出校园,那个关于职场的热血梦就已经被冲击得七零八落的了。
  最后通过我的精神状态实在是堪忧,酒店终于同意了我提前结束实习,收到通知的那天,我没有开心,也没有长舒一口气,一切都是恍恍惚惚的,像是在梦里,能不能离开与我而言,已经不再重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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