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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像自古以来,家中多子女的,最小的那个总是叛逆的。就连太宰治也无法摆脱这个诅咒一样的东西,作为家中第六子,逐渐生出边缘人的反叛意识。
前面提到过我那随性而生的二姨,也许大家还记得,她是家中五个孩子中的老四。身为老四就已经如此洒脱,自不必说,作为老五也就是老幺的我的二舅,简直就是广阔草原上奔腾不息无人能驾驭的野马。
虽说是我舅舅,但是他只大我十五岁,我就算是叫他大哥,从年龄上讲也完全没有问题。当时,这也只是我在心中这么想,他毕竟还是我的二舅,辈分这种事,还是不要乱了好。
他既非大哥,却又的的确确是大哥。我还没上幼儿园的时候,大概是两岁,他在县城里的一所师范中专读书。那个师范中专可能是因为比较小,校园是和县里的一个初中共用的,南边的校园和两栋教学楼是初中的,北边的校园和一栋教学楼是那所师范中专的。值得一提的是,这所初中是全县城最强的初中,多少人挤破头或者走后门都要进的。有时候随长辈们去看望我的二舅,他们就开玩笑的对我说,将来我可能也会在这里读书。我听了他们的话,使劲摇头,我说我绝对不要在这里读书。那时候我还并不知道什么共用校园的事,所以只当长辈们说的来这里读书是指去那所师范中专,到了后来我才发觉他们说得可能是那所初中,不过到底我也没搞明白他们到底是说的哪所学校,隐约觉得也可能是那所中专。
至于我为什么那样反感这所中专,倒不是因为学历歧视什么的,我一个小孩子,就连学校是什么东西都是模模糊糊的,自然不会想这么多。我反感,完全是因为我的二舅。
我童年关于我二舅的印象,大都来自我外婆的口中。每次到外婆家去,二舅总是不在,不过不是上学,应该是在县城里和他的“好哥们”一起玩乐,这时候外婆就会念叨着,二舅又和鼠标他们出去混了。这里的鼠标是二舅的一位朋友,我从来没见过,但是从长辈的口中听出来,他也是个不怎么务正业的人,他不读书了,在井队上当钻工,下了班除了睡觉就是和二舅出去上网之类的。外婆也说没办法,他根本不听劝的。
关于二舅我印象最深的事,发生在某天下午,那是我记忆中第一次感受到真实的恐惧。或者叫做最初的恐惧。那天下午,父亲和母亲带着我去外婆家玩,父亲骑着那辆银色的踏板摩托车。晚饭时间,外婆留我们在家吃饭,于是我们也就欣然接受了。因为是夏天,所以一家人在院子里摆了圆桌,就露天吃起饭来。上幼儿园前的我,一向是不怎么会自己吃饭的,所以每次都是母亲吃完饭之后再喂我吃饭,于是他们在吃饭时我就一个人呆在屋里玩。二舅那天也在家,他吃饭很快,他最先吃完到了屋里,我就坐在地上玩,我已经不太记得清楚当时是为了什么事,我呼唤着母亲,但是屋外的母亲没有回应我,然后又因为二舅好像说了些什么,我哭了起来,这时候,二舅生气了,对我大吼着,叫我别哭了,当时我就像故意的似的,他越是斥责我我便哭得越大声,最后几尽是嘶吼而不是哭泣了。这时候,我的哭声和二舅的怒吼声把屋外的人都吸引过来了,母亲过来抱住我,安慰着我说不要哭了。母亲的怀抱永远是那么温暖和温柔,我心中的委屈似乎一股脑都冒了出来,我依旧大声的哭着。
“你再哭信不信我弄死你!”一声咆哮,是二舅的,让所有人的受了一惊。我看见二舅怒目圆睁,走向外公的床头,他的动作很慢。但是满溢的愤怒是无法掩盖的。我仍旧在哭。
“快走,你们快走!”好像是外公说。然后母亲就抱起我就往外走,父亲走在前面,把摩托车打着火,母亲抱着我上了摩托车就走。我在母亲怀中往后看了一眼,外公和外婆现在刚才送我们出来的院门口。那天晚上,父亲带着我去了公园里玩。隔天的时候,听母亲说,昨晚还好走得快,二舅当时是去外公的床头拿刀,后来好像还拿刀追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