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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从那天之后,好像跟失了魂一样,大约有大半年的时间,我都不敢再去外婆家。母亲可能是没有太把这件事放在心上,经常问我去不去外婆家玩,因为我向来喜欢去,但那之后,每次我都是用“我不想去”之类的理由搪塞过去了,母亲似乎一直没发现什么不对,只是有几次问我为什么突然不去外婆家了,我说不出口,依然是用“我不想去”之类的理由搪塞过去了。
之后的某一次,母亲硬要带我去外婆家,那一次,我的心结才暂时解开了。
从我为何反感那所学校,从而说了这么多跑题的东西,实在是不像话。我反感那所学校,说到底就是不喜欢我的二舅,我以为在那里上学的人全是二舅一样的脾气不好又不务正业的,所以我才如此抵触。
至于他为什么是大哥,是从母亲口中听来的。二舅在初中时代,就是哥问题学生,当时是住校的,于是家里人很难管束他。他逃学,到县城里去租一个空屋子,然后又到七八十公里外的省城里请拳击教练来,就在这个屋子里学拳击和搏斗。他可不是梦想着做拳击运动员之类的,单纯的喜欢打架罢了。他在学校里没少惹麻烦,我外公也是隔三差五就被请到班主任的办公室喝茶。有一次,二舅的一个同学说被人欺负了,他二话不说就把人家打了,最后学校执意要开除他,是外公在校长面前赔了多少好话赔了多少笑脸才让二舅得以留在学校,我不知道。外公那样高大而壮实的人,小时候轻松把我举过头顶的人,在我眼中无比厉害的人,是什么样的心情才说出那些赔罪的话。
就是这样,凭借敢打和散尽钱财,二舅成了一帮混混的大哥。
说起来,小孩子应该很羡慕这种当大哥的感觉,但是我却对二舅没有任何一点点的崇拜,也许是因为母亲温和良平的教导,让我不至于跟随二舅;也许是因为我的天真,二舅那次对我恶言相向,我像其他小孩一样记下了仇,遵从内心最原始的法则做出了我不喜欢二舅这种作风的判断;也许是看到了亲人脸上的痛苦,外婆不停念叨不停咒骂的鼠标等等之留,母亲苦口婆心劝外婆宽心些的焦急,亦或是外公脸上一直无可奈何的神情,让我觉得二舅是把最爱他之人伤得最深的。我们让一众小弟叫我声大哥,却不能让至亲之人露出一丝笑容,二舅大概就是这样的大哥吧。
那时候全家人都盼着他能早日醒悟过来,但同时又对他的并不抱有太大的希望。这也不怪,当时的他,确实是看不到有什么可以悔改的迹象。
他的悔改,已经是许多年后的事情了。大学自不必说,他是一定考不上的,或者说他是直接没有考——反正结果都没差。他的中专毕业证似乎都是勉强拿到的,于是他就理所当然的进入社会了。一开始,他是不打算工作的,靠外公和外婆给些钱过日子,依旧是混迹于各个台球室之类。后来外公说不再给他钱了,他才打算工作,不过也就是打打杂,端端盘子或者当当网管,干一段时间有了钱就又出去潇洒,没钱了就继续工作。
大概是我上了幼儿园之后,外公说,要不让二舅当兵去吧,这也是条不错的出路。可是二舅虽然说是大哥,但却是个近视眼。顶着一副黑框眼镜,于是外公就到处奔走打听,问哪里可以做近视手术,哪里做得好些。外公事真的上心这件事,也许对他来说,这是二舅唯一的机会了吧。
大概过了不就,外公就带着二舅从省城回来了。二舅确实是摘掉了眼镜,他的眼镜也确实是很小。
其他的我都不大记得了,只记得二舅跟我说,做手术的时候他都能闻到眼球被激光烧焦的糊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