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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玄明一手挥动扇子,许让只觉一瞬间天旋地转,眼前光景突变,两人已经来到了院外的那处大石前。
石上摆一局棋,散发着幽光。
「许让,我们能藏在这山中,所依靠的,便是这一局棋,棋名‘隐遁’。局中处处都是隐匿、遁形之意,故而通道、成法,也就是成了棋道神通。
棋盘之外山如刀剑,凶煞弥漫,而我们被棋道神通所笼罩,此地便是逍遥安定的居所。」
许让肩上的青鸟「啾啾」叫了几声,似乎对这话颇为认同。
许让却盯着棋盘看了许久,摇头道:「师父,我看不出,这棋局明明处处都锋芒毕露,杀意明显,怎么会是隐匿之道?」
白玄明笑道:「阴阳相生,隐匿藏于显露之中,若是你这样就容易看明白,棋局还怎么入道?」
许让恍然,再看之时,虽仍不解,却已心中宁静,再无焦虑。
「棋局本身除了可以成为神通,在对局之中,你的心神也会得到锤炼,心神越强大,你看到的世界也越真实,越接近于道。」
许让点点头,又问:「那么,师父教我的‘气衍生息决’,是做什么用的?」
「那是为了壮大你的气。心神越强,对身体元气的消耗也越大,从前有一位绝顶的围棋天才,棋艺突飞猛进,却因元气修行没有跟上,身体被消耗一空,结果英年早逝。
你如果不听我的,根基不稳,却去琢磨那些精深的棋局,便是这个下场。」
许让惶恐地摸了摸自己的脸庞,见仍是光溜溜没有皱纹,这才连忙点头:「我以后一定听师父的话,勤练气。」
白玄明点了点头,忽然又看向那石上那盘棋,凝神许久,猛然扭头道:「许让,你前几日是不是动过这棋盘上的子?」
许让苦着脸点了点头,心中大叫不好,忙道:「师父,我立刻又放回去了。」
这局棋师父一直叮嘱自己不要触碰,可前天不知怎得鬼使神差,他没忍住提起一颗子瞧了瞧。
他本以为师父会生气,却见他双眉一展,忽然放声大笑,自语道:「……原来如此,原来劫在此处,棋局已动,万事生变。我本不信‘人算不如天算’,谁知竟有此事……哈哈哈……」
「我以后不会了,师父!」
白玄明双目痴然,喃喃自语道:「以后么……差不多,到时候了……」
许让从没见过师父这样大笑、自语,不由得慌张不安起来。又想到,过去自己问他许多东西,师父都卖关子,说「这需要你自己感悟」,今天却一股脑儿给自己讲了许多。
「许让,我们来摆谱吧。」
白玄明的眼睛忽然变得深邃,许让一愣,随即「哦」一声,见师父折扇一扇,两人又坐在了棋桌前。
「今日这一局,名为烂柯,你记好了!」
「啪!」
子落棋盘上,发出清脆的声响,许让很快便全神贯注到棋局中。
他并不知道,院外那石头上的‘隐遁’棋局中,棋子忽然一颗颗裂开,碎成了粉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