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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天刚放亮,他就起来了,早上除了老奶奶,其他几个至亲好友也都来送行了,他们有帮他拎背包的,有拎携行包的,还有一兜兜路上吃的喝的,零零散散,他觉得有点像出去逃难。路上他也没觉得的啥,稀里糊涂地听着这个那个的千叮咛万嘱咐,反正忘了个八九不离十,既没有离乡的忧愁,也没有告别亲人的那丝不舍,很有点没心没肺。只是当他背上背包,接过行囊的时候,看着泪眼婆娑的老阿婆,心里没来由的一酸,暗想着自己这是真的要离开这个生活了十几年的地方和相伴了十几年的亲友了,一滴眼泪不经意间滑了下来。他回过身来朝他们敬了个十分别扭的军礼,然后挥挥手示意他们回去吧,转身就上了来接他们去火车站的大巴车。
到了大巴车上,他正好坐在靠窗的位置,他放好背包行囊后不经意间一抬头,原来送行得人还没走,他又挥挥手示意他们回去吧。此时的他早已心绪不宁了,刚出门的那一点潇洒早不知去哪了,现在有的只是无尽的失落,还有心里那个影子给他带来的一丝惆怅。其实他也说不清那是怎样的一种感觉,明明两个人从初中到高中总共也没说过几句话,可总有的时候会让他不经意间烦躁不安。想到这里他狠狠地甩了甩头,自嘲地笑了笑,可不是,都快几千里外了,还想这些有的没的干啥,还是想想八千里路的云和月吧。
到了火车站人就更多了,来自周围几个市县的都在这里集中,一排排在接兵的军官带领下,远远望去就是一片绿色的海洋。听来接他们的军官说:“大家要坐的那趟车是从宁波发车的,终点站包头,这一路上啊上下的都是今年的新兵,所以也称作军列。不过比我们当兵那阵可强多了,那会哪是这种客车啊,都是闷罐车,也就是现在的那种货车,连个窗户也没有,一路上就是叮铃哐啷,迷迷糊糊就到兵站了。”接着他又说:“我们这次是到张家口下车,那里有我们的兵站,到了那里我们再换乘汽车。”
边上的小牧听着也不置可否,在他想来反正人都交到你们手上了,就算被你们卖了也只有数钱的份了,爱哪哪吧,那些个地名也只是地图上见过,一次也没去过,你们说啥就是啥呗。说白了他的性格就是这么大条,不像有些人还没出发呢就开始担心起这个那个了,他早就有心理准备了,来当兵可不是去旅游的,吃苦肯定是逃不掉的。
九十年代还没有复兴号、和谐号,还是大多数绿皮火车,随着一声汽笛地长鸣,这个百无聊赖的少年终于踏上了北上的军列,开启了一段令他终生难忘的岁月。
刚上车的时候大家由于陌生,除了接兵那几个在给人打气以外,其他人基本都默不作声,看着窗外不断向后飞逝得农田和远处的群山,耳边只有吭哧吭哧车轮滚过铁轨的声音。时间过去了大半天,一些活跃分子就开始互相打招呼了。
坐在小牧边上的一个带着三分痞气的家伙捅了捅他,一脸邪邪地笑问:“哎,兄弟哪个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