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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大姨和家乡的酒(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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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困难的时期里,支撑你度过这个艰难时刻的是什么?对于我来说,是我所拥有的美好的回忆以及那些给过我温暖的人。那些回忆和温暖会给我力量。
  2021年过年回老家的时候,我去了一趟我大姨家,在此之前,我上一次见到我大姨还是我结婚的时候。我美好的童年时光很大一部分来自大姨家。在我所有的亲戚里面,只有我大姨一家对我的称呼不一样,大姨一家都称呼我红红,其他都不是。大姨的老家在星村,后来搬迁到了县城附近的一个村。我对大姨家的印象都是来自星村,镇上最高的山应该就在这个村里。星村很穷,童年记忆里,那里大部分房子都是筑土屋。那是1995年以前,贫富差距没那么大。大姨家四个孩子,一到暑假,就在一起玩儿。记忆里,大姨从来没有打骂过那个孩子,连凶都没有过一次,每次去她家,她都很欢喜。在大姨家吃玉米的记忆是永远的刻在脑子里了,用脸盆装玉米,用水桶装玉米,一群小孩围着吃,很快就吃完一盆一桶,吃完不够继续去地里掰,回来继续煮。这次过年去大姨家,发现大姨头发基本全白了,已经成了一个老太太了。姨娘亲,不叫亲,姨娘没了断了亲,这是古话。其实很实际,我过年回老家,我只想去看看我大姨,我没有想法说去看看大姨父或者说看看表兄表弟。我到大姨家的时候,大姨一家带着小孩去县城玩了。临时打电话给大姨,大姨马上坐车返回了。我看到了我的大姨,没有看到大姨父,也没看到大姨家的表哥表弟。
  八九十年代,物资匮乏,对于吃的东西,真的是记忆深刻。长大后,你所寻找的童年味道,小时候的味道,其实是找不到的,过去了就是过去了。
  在童年的记忆里,家乡的酒都是人们自己酿造的,无论是办红喜事还是白喜事,桌子上的酒都是散装的自己酿造的酒,没有人去买包装好的酒,没有人去超市商店买酒。
  大姨家和舅舅家每年都自己酿酒,可惜的是我一次也没有看到过酿造过程,我看到的都是一缸缸蒸馏好的酒。舅舅家的酒一般都是谷酒,番薯酒,然后会有少量的米酒。谷酒是以稻谷为原料酿造的酒,一般用的早稻。番薯酒就是以番薯为原料酿造的酒。而米酒则是以糯米为原料酿造的酒。谷酒和番薯酒都是度数比较高的白酒。米酒度数比较低,适合不怎么喝酒的人,老人,妇女都可以,儿童也能喝一点。米酒里面需要放糖,喝起来甜。未过滤的米酒经过稀释,就变成了超市里卖的酒酿。
  乡下人常说的米酒,也叫甜酒,是指糯米发酵后的固液混合物,米糟和酒未分离。如果固液分离了,分开后的液体就不叫米酒了,叫水酒或者叫冬酒,水酒或者冬酒一般都是当年酿造的。如果是去年或者前年的,就叫老冬酒。
  每次说到水酒这两个字,我就会想到一个作家,沈从文。沈丛文这个乡下人最终喝到了那一杯水酒,是一个幸运的人。
  乡下人的水酒,必须烫热了再喝,凉的水酒是不好喝的。一把锡壶,装满水酒,切几片生姜到酒里,盖上盖子,放到灶上,热到微微冒气,可以了。倒一杯水酒,杯子上空飘着丝丝热气,喝一口入嘴,甜甜的,暖暖的。几杯下去,微醺,舒坦。水酒的后劲是很大的,一开始没感觉,喝了还想喝,半小时或者一小时后,糟了,醉了。
  我已经很多年未喝过家乡的水酒了。
  童年时代,大姨家,外婆家,家乡的酒,给我的都是美好的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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