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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深陷入了黑暗之中,感受到颠簸,只听见绅礼夫人的嘴里喃喃道:“代替刘英,嫁给地主;代替刘英……”她恐怖的嘴脸直接将吴雨给吓醒了——她好像只是睡了一觉。一“觉”醒来,眼前是一片红色。吴雨还没有从被灼烧的痛苦中缓过来,突然发觉了什么——“我好像长高了,不过头上怎么沉甸甸的呢?”吴雨摸摸自己头上——“什么时候盖了一块布啊?”她心里暗自嘀咕道,并一把将那块布给揭了下来。
“红盖头?”吴雨一时间联想到了她昏迷时隐约听见的那句话——“所以我现在是刘英,要嫁给地主!”吴雨理清了思路,她开始惊恐起来。在轿子里,吴雨想要站起身,此时她心里就一个念头:“逃!”可根本就站不起来,腿部疼得厉害。这才知道她的左腿被打残了。撩起红裙一看,左腿上青一块紫一块的,用布包扎的地方,还渗出了红色的血来。
此时还是游行阶段,吴雨还有机会!她才十五岁啊!她不是刘英,她绝对不会将自己的人生白白葬送了。盖头够大够长,吴雨将它拴成一个圈,受伤的脚踩在下面,手提在上面,好歹能前进了。带着头冠也不太方便,吴雨将它取了下来,长发散下,披在了肩上。吴雨本是短发,齐刘海,可现在她成为了刘英,长发及腰的感觉让她很不自在。只花了几分钟的时间,吴雨将这头长发扎成了辫子,并将簪子取下,可以防身用。
吴雨,轻轻地将窗口的幔子掀开一点儿,观察起了四周——人并不多,连个奏乐的也没有。只有四个人抬着轿子,一个老婆子跟在车旁。有马蹄声,吴雨想着,骑在马背上的,应该就是地主了。
于是她举起头冠,掀开轿前的幔子,准备砸向地主。“可地主会不会被砸死啊?”吴雨心想,“这头冠的分量可不轻。”结果被老婆子看见了,就大喊:“哎呀!新娘子你咋没带盖头呀?还有……”此刻,众人的眼神齐刷刷望向了吴雨。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吴雨只得甩手将头冠扔向了地主,地主落马,满脸是血,咒骂道:“×××,敢砸我被我抓住了,有你好果子吃!”
所幸吴雨没有被他唬住,一下子从轿上跳下来,一瘸一拐的向前方奔去,不过半会儿的功夫,她的额上就冒出了豆大的汗珠。吴雨的手中一直紧捏着簪子,生怕突遭不测。忽然,老婆子追上来,一只大手抓在了吴雨的胳膊上。
“啊!”吴雨惊叫一声,手在那里乱挥。只听见老婆子一声惨叫,吴雨一睁眼,簪子已经在老婆子的脸上划出了一道沟壑。
吴雨看见这一幕,嘴里喘着粗气,血已经淌到了她的手上。他慌忙地将手移开,只见老婆子背过身去要喊出来,她只想着逃命。但是,双手却不受控制的举起来,攥着簪子,刺入了老婆子的身体里,血飞溅到了吴雨的脸上。“啊……”吴雨惊讶着说不出话来——“她杀人了!”这四个大字压在她的心口上,她赶紧放开了双手,老婆子的尸身应身倒地。红血汇成一片,染了老婆子的衣裳与吴雨的裙摆。
恐惧的泪水悬挂在她的眼角,蹲下去,她将簪子拔出,把散乱的发丝撩到耳畔后面,艰难地爬起来——“开弓没有回头箭”,吴雨冲进了身后的小巷里。抬轿的人也紧跟在后。
小巷里昏暗潮湿,还散发着恶臭,是阳光照不到的地方——吴雨瘸着腿,剧烈的奔跑使得她大汗淋漓,如今只是像只蛆一样,“拖”着身体行进在前。实在走不动了,吴雨趴倒在泥潭里面,映着潭水一看,刘英的这张脸,倒是生得模样清秀……此时,抬轿的四人已经追了上来,其中一人杵在那儿就乱骂:“×××,叫我们追了好久,看地主不折磨你个几天的!毕竟在这饥荒的年代,你爸六斤米就将你给卖了,你出去了也只是被人给分食。贱命一条,做妾已经是抬举你了!”
吴雨听不进去骂,此刻的她只觉得眼前天旋地转的。可吴雨还是发力,将沾了泥水变重的盖头打在那人的身上。想来老婆子的尸体也已经被看见了,索性一不做二不休,直接灭口!她这一簪子扎下去,人死了,眼看另外三人就要扑上来,周遭的一切化为沙土飘离。他暴躁的情绪也平复了下来,转眼之间,回到了现实。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