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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霜儿,无论接下来发生什么,不要出来,不要睁眼,也不要发出声音,听话,霜儿……。”
小女孩蜷缩在桌案下,紧紧合着双眼,两只捂着耳朵的小手止不住的颤抖。
不知过了多久,她在恐惧中沉沉睡去,伴随着她入睡的,是斧头不断砍打肉体的声音。
“不要!不要走妈妈!不要离开霜儿……妈妈!”我猛地坐起,心口传来的阵阵疼痛迫使我大口的喘着气,额头还冒着虚汗。
我酿酿跄跄的爬下床,来到门口,老屋四面环山,一种被包围的窒息感使我又忍不住泛起一阵恶心,头脑传来针刺般的疼痛,“我在哪?我是谁?……”我扶着陈旧的门框,喃喃自语道。
“霜儿!”是我熟悉的声音,貌似有人点了一下我脖子的穴道,眼前倒转的天地,刹那间又恢复了正常,头痛和眩晕也很快消失殆尽,我重新站直身子,看向一旁担忧的奶奶,笑着道:“奶奶,我没事,就是刚起床头有点晕。”
奶奶转身将上山挖药的背篓放回门内,问道:“霜儿,是不是又做噩梦了?都同你说了,放暑假了就好好在学校里呆着,跑回咱这大梵山里头能做什么?”奶奶的声音在微熏的晨风里显得苍老又无力。
我抬手摸了摸颈间悬挂着的相符,那是妈妈死前唯一留给我的东西,这十几年我从未取下她片刻转念,又想到了昨晚惊悚的梦,我鼻头酸酸的,眼前也雾蒙蒙的被泪水糊了一片。
我抱住奶奶单薄的身体,哽咽道:“奶奶,我害怕,自从爸爸死了之后,我每天都会做一些奇奇怪怪的梦,奶奶,你告诉我,妈妈到底是怎么死的?”
奶奶听闻愣了愣神,随即很轻地叹了一口气,似乎在犹豫什么,然后不急不慢的拉住我的手,指着大山腰部的某一处,安慰我道:“凌霜,别怕,你瞧,那是你爷爷的墓。”
然后她又朝下指了指道:“那是你太爷爷的墓,你的爸爸站在另一个山头,这里有四座山,总共有四十九个墓。”
我听到这话,背后蹭的冒起一阵冷汗,颤颤巍巍的道:“那、那这么说,我们的老屋不就包围在一个坟场里面吗?”
奶奶点点头,补充道:“这不是普通人的墓,你面前的祖先都是匠人,你也是匠人一脉的传人。”“匠人?我?”
是哪种匠人?
我嘴巴张了张,想说的话都卡在喉咙里,我作为一个唯物主义的大学生,被奶奶的话惊得手足无措。
等我再次抬头看向四周,明明只是空荡荡的大山,却总感觉有密密麻麻的视线注视着我,我慌忙抓紧奶奶的手,大喊道:“不要奶奶,我不是匠人,我不要做匠人!”
奶奶轻拍我的肩膀道:“别怕,霜儿,一切交给奶奶。”
紧接着我看见奶奶双手结印,面向大山喊道:“先人们,吾孙凌霜,匠门单传第五十脉,今已年满二十二,昔日我儿已献以肉躯,望先人们网开一面……。”话还没说完,大地就轰隆隆的抖动起来,我被措不及防的震倒在地,却眼见奶奶双目紧闭,纹丝不动,犹如一尊大佛,稳扎于地。
地动山摇,我内心无比惊恐,挣扎着站起来,想抓住奶奶的手,却在近在咫尺处感到一阵眩晕,然后眼前一黑,便失去了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