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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离去的道路上,柳铭章反复思考着和王曾对谈时聊到的内容,感觉有些不可思议。
原来在宋辽檀渊之盟签订开始,便有人认为两国生态已经彻底发生了根本变化,他们认为最终受益者并不是两国百姓,而是背后的勋贵。
正是因为有了稳固的停战协议,两国之中,下层、底层晋升道路彻底断绝,随之而来的是上层对中下层稳定的盘剥,于是出现了一大批代表底层利益的人一直试图破坏两国同盟。
不管任何时代,顶层的政治生态永远倾向于维护稳定,而中下层的经济生态中总会有人谋求变革,以图改变阶级命运。
这朴素的道理在数千年里从未发生过改变。
最明显的变化就是太宗真宗年间因为存在战争,官员流动性非常大,国家对地方土地丈量等许多工作还没有做完,当时一石米只需要100-200文钱。
但从檀渊之盟签署开始,到了真宗末年,民间一石米已经涨到了300文以上。
北宋初年土地正税其实不高,一亩地只征收一斗米,也就是92.5宋斤折118.4市斤,按照两百来斤亩产量计算,最高不过二十税一。
随着两国的盟约签署,许多苛捐杂税陆续上马,包括税收运送,钱米兑换,义仓税……通通都会摊派到底层农民的身上,着其中最大一笔税收是加耗。
加耗简单来说,就是在粮食上缴过程中,被麻雀、老鼠、还有因放置时间过长腐坏等等因素导致的损耗。
文官们自知今日不贪或许明天盟约破裂就不再有贪腐的机会,于是每当边境局势稳定便会大肆加征赋税。
短短十多年的同盟签订,土地整体税收就从二十税一直线飙升到了十之二三。
当然,这时的税收和南宋时期每石税收扣除百分之三十的加耗,还算是轻的。
底层越来越不满于阶级固化,所以出现了许多谋求破坏两国同盟的民间组织。
其中最大一个,便是危月同盟。
起初的危月同盟,只是两国内不满足于阶级固化的鹰派好战分子。
但随着时间推移,这个组织中的成分也愈发复杂起来。
可不管如何复杂,这个组织中的成员都有一个共同目标,那便是——彻底破坏宋辽停战同盟。
只是到了这里,柳铭章反而有些搞不懂这个所谓的“危月同盟”到底是个什么性质的组织了。
根据王曾手上掌握的资料上来看,丁谓似乎和这个所谓的“危月同盟”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因为丁谓既不是主战派,也不是主和派,只能说是彻头彻尾的投机派,加上这个组织的性质,说丁谓是组织的头目,倒也很符合他的人设。
对于两国高层而言,这样一个民间组织无疑是搅屎棍,严重破坏两国高层的既得利益。
但柳铭章却觉得,这个组织倒有点侠盗佐罗的意思,只是不知道谁在背后主导着这一切。
在王曾那里拿到了京狱手令后,柳铭章还是觉得应该去见一见丁谓本人,在他看来,丁谓虽然可恶,其奸恶质却和王钦若大大不同。
至于说哪里不同,区别大概是王钦若要是判死刑立即执行的话,丁谓则可以判死缓。
回到开封府衙后,柳铭章换了一身衣服。
他没有再穿府衙的服侍,而是换上了加绵的襕衫,外罩那一袭羽制鹤氅来到大理寺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