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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雾再次升腾,如同沙漏被重置,相似的场景让一切似乎都能重新来过,只不过是幻想。入夜温度逐渐降低,水汽更加浓稠弥散,光被分散又被增强。他从小学不好物理因此选择了学文,对于世人惊叹的丁达尔效应他其实一窍不通。好在历史和政治方面,他有一定的天赋。
他很善于以古鉴今。很多旧闻逸事,即便是野史也好,其中参悟的各种道理或是处理办法和结果,都成了他现在处事风格的一部分。对于这一件事情,他却没有太多的参照。让他感到难办的是秦晴现在的态度,指尖流沙的感受越来越强烈,他越是想握住便流逝得越快。
大概是一周前,在那场比赛之后,秦晴跟他的话就越来越少。坐在两人面前的李程装作一脸不在乎甚至不知道。然而男人最明白男人,廖登知道李程心里在想什么,即便他没有回头。同行坐在他旁边的两人就是李程的眼睛和耳朵,时不时看他和秦晴一眼。于是在谈论场上运动员名字的时候,他顺着和秦晴的话题,提到一个名字发音和“先生”相似的名字的时候,故意唤了她一声“晴小姐”。果不其然,他的头忍不住地侧过来,廖登看着李程尽极大限度让自己动作幅度小得像没转头,眼睛却像狼顾。一层看不见的杀意顿挫一秒后瞬间袭来,强烈程度超乎了廖登的想象。身旁的秦晴若无其事地轻哼了一声,显然她不会明白刚刚发生了什么。
杯子旁的绿色兑换券有些卷曲,这是他跟秦晴一起出去吃饭的时候领的,也就是球赛的次日。廖登记得那是他第一次看到秦晴穿裙子,他忽然发现秦晴身上原来也有柔媚的一面。在这之前他并非觉得对方没有一点女人味,但他认为她没有性的魅力,起码不足以让他心底有一点动容。
那天的秦晴脸上依旧挂满笑容,只不过她的话变得很少,他没有察觉到什么,因为她并不像察觉到了什么。在真相大白之前他都不需要考虑这些,所以他权当对方有些拘谨。也许秦晴喜欢自己也不一定,谁说没有这种可能呢。即便双方都明确表示过对方不是自己钟意的类型,但就像今天他看见她裙摆微动的时候,他也难免心头一颤。既然如此,为什么秦晴不会呢?他想,说不定她在从前的某个时刻就已经开始喜欢他,因为他曾这样向她伸出援手,站在众人的对立面,女孩子总是迷恋英雄的,特别是偏爱自己的英雄。
这样的情愫在廖登心底越演越烈,他对她的好逐渐变得单纯。才过去了一周,他便开始跟她说一些体己话。跟她谈论哲学的时候,他发现她的思想及其固执、单一。为了劝服她看事物不要认定唯一性,他苦口婆心给她发了一晚上的信息。他察觉她没有信仰,似乎这个世界上没有任何事情能让她产生崇拜,她有一套以她自己为标准的理论机械地运行着,正如她的思想一样单调和坚固,让他恨不得立刻摧毁它,那必定是场盛况。
要把一切都坦白吗?秦晴必然会崩溃的。
水雾又消失了,他看着那杯水不自觉地笑了笑,随即收起笑意,转为一种浑浊的严肃。他想看到那场盛况,如同看一场烟花爆炸,而且必须由本人亲自点燃。这些日子她对他越来越不在意了,一些日子里的夜晚,他忘了具体是哪天,仿佛是每一天,秦晴和李程在球场总是互相偷看对方,他们巧合地去超市,遥远地并肩,他们会在休息的时候模仿着对方的坐姿,或是说话的语气,这些不经意流露的细节让他觉得厌恶。也许他必须做些什么,得让她明白过来,这样的做法会受到惩罚。
“可以说了现在。”他选择用这句话来作为开头,带一点悬念,又不失事实。台灯被他摁了两下之后立刻熄灭,他爬上床铺舒舒服服躺着。果不其然,不到一分钟对方便回了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