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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俩依在竹椅靠背上,默默吹着山风,空气里飘来后山的清香。一些肥硕的蟾蜍在院子坡下爬行,那里有一条他们家的废水沟。他们完成了今天的工作,坐在小板凳上,告别落日,享受此一刻的休憩和平静生活的安宁。门前,棕色的青蛙(皮肤带着一些不均匀分布的色块)在跳跃着,越过一蓬蓬野菜,留下叶子在摇动。这都是一些地里的蛙类。不久,天全黑了。这户农家迎来夜的骚动,看不清晰的动物、植物奔忙着。它们全在黑夜里生机勃勃地生活,更加自如了。空气中有东西飞舞,打在脸上像羽毛弹灰。地上有东西在跳跃,踊跃纷纷。一跳一跳往院下旱地里去了。远处有翅膀的黑影,投入更深的黑暗深渊。山林里、水塘里传来“咕咕”“呱呱”的声音,稻田里传来悠远的颤音。还有几种悉悉索索的昆虫的鸣唱,就好像一首合奏。植物的黑晕在微风中伸展着,像一块液体在滚动。更大了,更厚了。清香阵阵不间断。
回到公路往前走。右边的草坡上有条小路。上去后发现,人们把上面踏平了,起首也盖了一座瓦房一座院落。往后走,又修了一排平房,几家人在共用,一户一间。他们都是外来的。是从本省其它县市或者外省来的,大多是由于亲戚出嫁的原因来到这,像发现了新大陆,留了下来。这一片土地地广人少,另外,很多草坡可以开垦出来。因为物种十分丰富,山林、鱼塘、土地,完全能让人饮食充裕。
一年下来,生活丰富多彩,十分有趣。总共是二十四个节气,每一天的气候在朝下一个临近的节气逐渐递进。稻田边的沟渠横横纵纵的,总是流淌水流,一年四季从不干枯。最便民的一处,在临公路的一侧上游处拦起一处洗衣水凼,在临山丘的一侧下游处拦起一处养鱼水坝,水流源源不断,财源不断。
夏季,阳光和雨水洁净而充足。到了秋季时,降雨减少,空气越来越干燥,风儿很凉快。早起时白雾笼罩在屋檐边,空气阴凉阴凉的。后来,地面松脆,野草、作物布满白色的霜晶,走在田间,一股寒冷袭来。再后来,下冰雹、下雪籽,黄昏打在肩膀上。十一月底飘起小片的薄雪,落地而化。而后的几场雪,越来越白,越来越密,越来越急。一夜间,大地白茫茫一片,遮盖住庄稼。随着季节的递进,村民的服装也在不断改变。
到了春节,太阳越来越高,阳光明媚,积雪融化,清洁的水流叮咚作响。新的轮回又开始了。穿衣的件数开始减少。雨水越来越多。半空里如烟似雾,漂浮在竹林上。过了两周,倾斜的如毛细雨飘飘荡荡。桃树开花了。阴暗的山林多了粉红色的色彩。清明时分,仓促的小雨点时停时落,把不爱带伞的人肆意戏弄…五月以后,多是持续时间较长的中雨,往往站在门内看许久雨落。往后,雷暴越来越多,看电视时战战兢兢。到了七月份,圆滚滚的西瓜躺在大叶片的藤蔓中,沐浴着倾盆大雨…气温逐渐增高,天气晴朗,很炎热了。
在这方土地上,山林里的野生植物十分茂盛,它们吐出最清洁最益寿延年的呼吸,空气清爽,无异于人间天堂。步行去镇上沿公路需要二十分钟,大约有八百米。卖菜、买种子、买日用品很方便。也许是因为上述这些好处,这些姻亲家属不愿走了,留下来安营扎寨,慢慢融入本地。他们学会了本地话,说的越来越地道,带点家乡口音。有的本地人还是分辨得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