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出错了,点此刷新,刷新后小编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稍后再试。
第三章第七节
初秋到了，放学路上寂寥下来。山林、一旁的稻田都静静的。“孩子王”叶李强走到公路旁的菜地里去拔白萝卜。他咬一口，如果不甜就随手扔了，再拔一个咬一口尝尝。其余孩子一窝蜂也跑到地里去了。有的孩子让“孩子王”帮忙咬一个甜的萝卜，所以“孩子王”就再咬一个，连续试验好几个，觉得差不多了，就递给较小的孩子。其它小孩子们抓着萝卜叶子拔起来，啃去皮，学“孩子王”的样，咬一口萝卜。味道并不怎么样，皮很有韧性，有一丝丝很生猛的辣味，让人丢之为快。辣味过去后，舌头痒起来。不过，有的吃起来没味道，仔细品味，许久出现隐隐一丝甜味，嚼着嚼着，有水份冒出来。然后，孩子们就爬到公路上，一边走，一边吃。
有一天，在村里时，他拿出一颗红色的石头向小孩们展示。小女孩问他是哪来的。他说在路上捡白石头放在水里泡，泡久了就慢慢变红了。于是，小女孩和小洋娃娃每逢下雨天，放学走在公路上时，都会在路边土里选白色的碎石捡起来，捏在手里，拿回家后泡在一个罐头瓶里。可是，怎么也不变红。小洋娃娃说她的石头有一个变红了。小女孩暗暗羡慕不已，继续捡白石头拿回家浸泡。她好几次问孩子王那块红石头的下落，向叶李强讨要。不料，一向慷慨大方的他竟然让她自己捡。
“孩子王”已经九、十岁了，他不升级，永远呆在二年级，上学挎着正方形的布袋包，这个布袋像乞讨的米袋一般大，是她妈妈缝的。他带头跑啊跳啊，照应这群五六岁的小孩儿。他很健谈，有说不完的见闻，他进大林子，在冒险这块，比村里所有孩子都有经验。他掏鸟蛋，送了一窝没长毛的翠鸟给小女孩养。他家的白色野猫，很大很大，身上有虱子，是他在深山老林爬树、奔跑，在野外把它驯服捉回家的。他一见到志同道合的男孩，就开始唾沫横飞，把经历说得神灵活现。同龄孩子如果表示不信，这时他的眼睛睁大，口气像堂堂男子汉，很有豪情壮志，开始赌咒发誓。他的脸颊鼓鼓的，红通通的，像熟透的苹果。他撺掇小女孩的哥哥还有其它几个大男孩到某某地方去，他们的秘密活动很隐秘，说出来会挨骂。他面对较小的小孩子显得顽皮，左蹦右跳，抓耳挠腮学老猿猴，逗他们玩。暑假间，他一进村，孩子们就聚在他身旁，随后，大家玩老鹰捉小鸡或者捉迷藏。他永远扮老母鸡。玩捉迷藏时，他负责计数，要数到五十，扮演寻找的人听到时间到了就开始找了。柴房、鸡舍、山崖侧面的洞穴、家里衣柜、床底到处跑，到处躲，都搞得浑身乱糟糟的，头发上粘着草屑。躲在柴房里时，一个小孩躲在里面，孩子王上前主动帮助。他拎起一捆柴盖住孩子。他把所有孩子都藏严实了，自己再找地方躲起来。
负责找的那个人经常是小女孩的表弟。他看起来有点狡猾，其实头脑迟钝，很文雅很单纯。而有时，他在别人的地里顺手牵羊拿点东西回家。本地人说，他那武汉佬父亲，一肚子坏水，他有点学他的作风。他一进村，妇女小孩开玩笑，拿他开心。其实，他小小的，说话慢悠悠的，有时想说，组织不出来，很可爱。脑袋像某些扁扁的草莓，看起来像挤压过似的。他的脸型随父亲，宽宽的。嘴很大。他父亲绰号是“大嘴”。他鼻子是塌的，眼间距很宽。一次，小羊子进了客厅，从门外看见小女孩坐在木盆里，母亲在帮她洗澡。小女孩大大方方地和他说话，他怯怯地站在门槛外。后来，他站在澡盆旁，佯装左顾右盼，一边答话，一边斜眼偷瞧。小女孩没在意，只是感到有点奇怪。后来明白，似乎也随他父亲的风格。
平日，大家叫他“小羊子”。大一点的孩子，像小女孩的哥哥这一帮人，唤他“羊子”，本地话作：“ye（四声）li（轻声）”。班上，大家叫他：“叶束羊”。捉迷藏时，他是找不着他们的。他转了几圈蒙上眼，数到二十。时间到了，没藏好。孩子王又说数到五十，等他来找时，大家流动式的，趁他不注意，老是边躲边跑。有时，大家老老实实待着，等他找。他很聪明，一个个找出来。但是有时，他转圈时，偷偷拿眼睛看，没成想孩子王正在暗暗监视他，逮个正着。只好拿红领巾给他围上，他还念叨着说：“不看不看”。他计数时，不老实，越数越快。大家默以为他不老实。其实他是顽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