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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第六节
班上的成员是两个村组成的。来自一个村的孩子基本是表亲关系,有一点辈分区分。比如小女孩是比她小几个月的一个胖娃娃的表姑妈。每天中午吃饭时间时,隔壁的孩子珍琪哥哥盛好米饭夹了菜到她家来玩,小女孩一家也正在饭桌上吃饭,父亲夹菜给他。阿慧宇晴也来,他们捧着碗站在门边,边吃边答话。饭量大点时,他们回家去舀饭夹菜,没过多久又回来了。有时全家人夹完菜,端着碗站在前院吃,其它几户饭菜也做好了,陆陆续续端着碗站在自家门前。父亲一边吃,一边走下去和那几户的男主人们分享见闻。有时,他们走上来。大家吃着笑着,说着说着辩论起来了。村民之间就是这样无拘无束地相处。
孩子们也是如此亲密。他们一起快乐地长大。上学没有约好时,在公路上一前一后走着,喊几声,追上去,又成了一路人。这不难,不是走同一条公路吗?当然,有时走路旁林间的小径,穿梭在山林里,就遇不到了。最后总是在姚老师家沿途的那个狭长的竹林前碰头。他们很早就到了,聚在那玩耍。时间渐渐过去,差不多到点了,一起沿小路走上去。放学后,三五个同伴一起下来,走公路。有的在公路上分手,有的在门前分手,各自背着书包回家。
进了村后,小女孩向家跑去。她进门后把书包放在长板凳上,进卧室把木方凳端到前院。然后把书包和小板凳也拿到前院,坐下来,打开书包写作业。写完时,已经斜晖脉脉,夕阳西下。公鸡打鸣了,母鸡们一个个有秩序地钻进鸡圈的洞口。父亲说这时候写作业对眼睛有害,要她暂停晚上点灯再写。
寒暑假到了,同村的孩子聚在隔壁大伯家的卧室看电视剧。有时,小女孩和她的表侄女坐在窗前的桌上写寒暑假作业,互相比较谁完成的多。她的表侄女比她小八九个月,矮小肥胖,因为头发蜷曲金黄,绰号:“小洋鬼子”。她每次经过,女孩的父亲总要对她开玩笑:“不得了了,洋鬼子进村了。”她奶奶担心她年龄小,记不住老师说的话,老是叮嘱同村几个孩子带着她。另外,老师每天布置了什么作业也帮忙记一下。每天放学后,她妈会准时来问作业。有时,天已经黑了,一家人在看新闻联播时,她妈妈把门敲开,问家庭作业,听明白后放心地回家去了。到了假期,这小洋娃娃有很多不会做,她妈妈便拿着习题册来询问,然后回去教她。
有时上课时,往外一看,视线正中姚老师家菜地里那根笔直的电线杆。孩子们眼睁睁看着一只大老鼠顺着杆子攀爬上去,三秒钟左右到了杆顶,站在那十几米的高空,一双小眼睛平视整个宇宙,细长的尾巴摆动着。不出三秒,一只猫追赶着来到菜地,来到电线杆下。它抬头朝老鼠望去。老鼠警觉起来,倚着空间优势,心理还是很平静,依旧站在那,尾巴缓缓扭动。猫抬头盯着它,心里犹豫着要不要上去。老鼠可丝毫没有下来的意思,它们对峙了近二十秒。姚老师家的猫突然顺着杆子攀爬起来,孩子们在心里不禁拍手叫好。猫儿爬到一半高度时,老鼠在杆顶趴下身来一动不动。猫儿离它的高度越来越近。此时,高空中的老鼠明显开始恐惧(可以清楚地看到它的皮毛在抖动)。随着猫高度越来越靠近,越来越近,它吱吱叫起来,甚至站起来在原地转了几个圈,不知所措。此时,它没有退路,坐卧不宁,试图跳下去,但是望向地面,终究不敢跳。这时,猫由于攀爬技术不成熟,滑了下来,落在地面。它起身走近电线杆子,重新攀爬起来,不打算放弃。它一连滑下来两三次。有一次,它停在半空,抱着杆子陷入思考,然后下定决心继续往上攀爬。这一次一路凯歌,顺利登顶,咬住了这只老鼠,又抱住杆子流畅地滑下来。整个过程真是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