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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文风光(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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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无边无际的天空播撒入夜前清新的气息,四方的山林一口一口饱满地呼吸着。她坐在门槛石上,仰起头,感受着苍穹传来的浩渺的气息,天空纯净澄亮,有斑驳的凝结的光点。她安静地沐浴在广阔无垠的天地间。这些气息无形无色,无边无际,滋润着她的眼睛,从她耳朵里冒出来,引领她遨游。连同眼前辽阔的视野瞬间使她明白什么是宏大和平的气质。她的思绪跳到了令人沉醉的梦想,在这样的环境里生活,人不仅不会死亡,他的精力会旺盛至极限,他的智慧达天空般高邈,他的品性,如日月般澄明。她正这样思考着,右边的光线变红了,变弱了,松脂的气息很浓烈。村底奶奶背回一捆干松枝,扔进村口路边的柴房。斜晖脉脉,一天又过去了,有点惋惜,有点寂寥,有点忧伤。祥和、安宁和恬淡凝固在一方小村庄里,盘旋在晚霞里的红蜻蜓若无其事地飘荡着,如一只只火的精灵。
  爸爸沿着篱笆上来了。他穿着短袖短裤,脚上极着拖鞋。他的头发乌黑发亮,梳着中分,额头方正深广,浓浓的三角眉。两边的眉骨凸出,罐骨突出,棱角分明。一双单眼皮惯于静静地审视。爸爸身材苗条,小腿细长。皮肤下透出青色的静脉。他不是个有激情的人,有一股大方洒脱的气质,十分豪爽和气。有时,晚饭后,他一个人坐在前院窗台下的石板凳上,皱着眉头吞云吐雾,不说一句话。末了,把烟蒂扔在地上,轻轻地叹息一声,起身进屋。他喜欢请人来家里喝酒,那时,他兴高采烈地洗菜、切菜,高谈阔论。他晚饭后有时静静坐在门前长板凳上,用圆珠笔在纸烟壳上写字。他的字体很瘦长,笔画很细很细。他写“方”字时,弯钩这道笔画,就成了一条笔锋锋利的斜线,很长,一挥而就,没有钩。只要是向左边走向的比划,他的笔画就很倾斜,下笔极快。他写字很重视最后一笔。前面一笔一划地写,像循着音乐,很有节奏感,到了最后一笔,闪电般地就结束了。他写字时显得端正、沉稳,字体狭窄纤细,显得坚挺而窈窕秀气。有时,他下笔迅猛,看起来心怀天下、气度不凡。只是,他读书不多,他谨记:能达到外观好看的地方,要用心去做。
  蓝色的木槿花苞像一颗颗缩紧的水晶在他头上摇曳,有的已完全开放。花朵直挺挺立在枝头最顶端,微微摇晃。这些花的褶皱一道道敞露在天空下,云彩下。他手里提着一条鱼,用草绳穿好了。进了门,他对母亲说,这是霍家鱼塘刚死不久的,鱼塘旁的邻人劝他捞回来吃。那时,偶尔有鱼死去的情况,也许是太阳光太强烈,鱼儿吞咽了含有变质漂浮物的热水,肠胃不适,不能进食,慢慢失掉活力死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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