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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女孩的母亲有时去上海打工，在餐馆的厨房里打杂，洗菜洗碗。她一去十多个月，有时半年就回。她在家里的时候，会养两只猪，年底能卖一笔钱。小猪带回来的时候不大，三分米长、一分米宽、两分米高，装在草篓里。细长的眼睛，乌黑发亮的眼珠，身后的尾巴扭成小圈圈。它们浑身是粉红色的皮肤，白白的硬硬的猪毛。一个中年人骑着摩托车把一个竹篓放在前院厨房门口。母亲就上前胆怯地迎接它俩了。
猪崽小的时候只能吃细饲料。母亲晚上烧晚饭的时候，用沸腾的米汤拌饲料，兑成很稀的浆，然后拎去倒进猪栏的石槽。两只猪喝得都很快，很快就把石槽舔的干干净净。它俩嘴角的鬃毛被黄色的浆水打湿了，流了几注到下巴颌儿。不久，猪又开始哼哼叫唤，母亲有时会给它们加餐，又兑半桶饲料给它们喝。下午，时间漫长，它俩的哼哼声更加不绝于耳。母亲听见后，关上电视，从厨房取下一个竹篮，朝女儿招招手，她就转身先走出去了。出了村子，来到沿公路一带的田畔。一棵一棵野菜被她拔起来投到篮子里，不多时，就装了大半篮。有的野菜则长在公路边的山崖上。这些崖壁是软软的红土，裸露着，看起来不算太危险。母亲一步一步爬上去，到了半山腰处把莴苣类野菜用力扯下来往下丢。等猪草装满一篮，两人就顺着路往家走。
回到家后，母亲用菜刀把篮子里的这一堆莴苣野菜砍碎，拎到猪圈旁。她放下篮子，踩在石条上俯瞰整个猪圈室内。两只猪儿很聪明，此时正侧躺在水泥地上，看到女主人的脸，立马立起身站起来了，仰着头，两双黑溜溜的眼睛看着她，尾巴扭成一圈圈的。母亲往右走向门板，站在栅栏外看着它俩。它俩哼几声，也凑近门板抬头嗅闻，咂咂嘴。母亲往左走两步，踩在石条上，把篮子里的野菜一股脑都倒进石槽。它俩陆陆续续凑到石槽，埋头吃起来，哼哼唧唧，咂咂嘴，翻滚着嘴中的食物，看起来在咀嚼。等它们吃饱后，用鼻子把菜叶往上拱。它们的鼻子上挂着猪草、萝卜叶，摇摇晃晃的，让人哭笑不得。
它们每天早中晚各一顿，特别准时地哼哼，有时传来特别尖利的嚎叫声。母亲听到后就知道该给它们备饭了。父亲定期把门槽的木板卸下，放它们出来。它们出来后并不乱跑，只是在猪圈旁的灰堆里用鼻子拱地，把土抛起来，鼻子、脸上附着黑灰。父亲穿着胶靴，进去把猪圈里的粪一铲一铲地运出来，最后用水桶把水泥地板冲刷干净了。大家就把它俩往猪圈门驱赶。可是，它们却调转方向横着跑，不愿意直接进去。父亲急了，恐吓它们。它俩就更加四下逃窜，想永远在外边待着。最后母亲和哥哥强势地在两边把守住，父亲一边驱赶一边引导。终于，猪的两只前脚踏进去，两只后脚跳了一下，全进去了。另一只猪随着它的脚步也跳进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