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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糟蹋这么多,才赔五十三块,你是说笑呢,还有这块地的麦子成熟了我们也没有法子做口粮吃了,得多膈应人啊。”
“舅,我这还有25块。”马立拿出递给李保丰。
“这些可以了吧,今天这事我们确实该赔偿,只不过身上没带那么多钱,你大人有大量先收着,回来忙完这后事差多少再给你送来。”
被腐臭熏得作呕的中年妇女捂着口鼻极其厌烦地接过这78块钱:“算了算了,真是倒霉,赶紧走吧简直要把人熏死了。”
一路上马森和马立替换拉着,李保丰骑车在后面跟着,跟着的还有那群飞得欢实的绿豆苍蝇。
路上的李保丰心事重重,他们不知道回家的场面该怎样收拾。怎样宽慰姐姐李玉芝和马铁刚那七十多岁的老父亲呢。
得了消息的玉芝已在家晕厥三次了。结婚二十多年年从未有过争执。在她嘴里他是顾家拦事儿的男子汉,在他眼里她是温柔贤惠的贤妻良母。她包容他的嗜酒成性,他包容她的不问世事。原本以为这样可以共度余生,谁曾想一方却撒手人寰。
至于马铁刚的父亲,他消失的这五天一直骗他说去外县购买优质肉去了,并没有告诉他真相。不过这一回家就瞒不住了吧。马铁刚母亲走失后一直和唯一的儿子相依为命。儿子在他心中的地位早就高于他自己。活了这七十多年逃过慌要过饭,当过兵,该受的罪一样没有越过他,如果不是自己唯一的挂念还在世上他早就想与世长辞了。
到了家,李玉芝抱住这发臭的尸体声泪俱下,哭得死去活来。
马铁刚年迈的父亲用双手抚摸着他的脸颊,他的手青筋崛起,被皱巴巴的皮肤包着。他从上向下抚摸着颤抖着。他的儿子死了,隔着塑料膜都能感知他冰凉的体温。
“儿啊,我的儿呀……”
他没有多少力气了,这哭声很小很小且伴随着沙哑。
他拄起拐杖慢慢起身用同样颤抖沙哑的声音说:“让我的儿子入土为安吧。”
李保丰和几个邻居连夜将马铁刚埋了。墓地就在家后的树林里。马立把父亲最爱的银色酒壶去陪他了……
第二天早上,马铁刚父亲叫来李玉芝和三个孙子
“日子还得过,马立你是老大,年岁也不小了以后家里就靠你了,你要照顾好你母亲和你两个弟弟。”
“知道了爷爷”马立应着。
夜幕降临,他穿戴整齐悄悄溜出家门,这位老人要去陪他的儿子了。
初夏的夜晚还算凉爽,微风吹来路边的白杨沙沙作响伴随着蛙鸣蝉噪此起彼伏,墨蓝色的天空洒下皎洁的月光把温热的土地染的煞白。马铁刚父亲拄着拐一步步走向自己儿子所在的地方。他要看着自己的儿子入土为安才可以倒下,他要交代好后事才可以倒下,这些信念支撑了他一天一夜,现在他终于可以歇息了。他越是着急走就感觉走得越慢,一百多米的路程感觉自己走了好久,他不想浪费时间他要快点见到自己的儿子。
“儿啊,我不会让你一个人在这儿的,我来陪你了”。
他一只手缓慢地放下拐杖,老泪纵横,佝偻着身体慢慢侧身躺下。
这(夜很长很长……长到白昼都等得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