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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来时的路(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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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连上了车里的蓝牙,播放了那首《其实》
  “矫情劲儿的,又听这玩意,大过年的能不能整点喜庆的,这么长时间了,咋还过不去这个坎,你条件也不次,回头哥们给你介绍个更好的”志刚挠了挠头说。“你好像个二百来斤的林妹妹”
  “去你的吧!”
  一路打打闹闹,总算到了家,我家这里是一个国营工厂的家属院,虽然也是楼房,但年代气息却很浓郁,铁框的窗扇,没有瓷砖的楼梯,绿色油漆的墙裙,我很喜欢这些老的东西,因为我觉得这是曾经经历过的痕迹,它们承载着父辈一代人的青春,见证过他们青春的样子,记得爸爸妈妈带着我和妹妹搬进来的时候爸爸的背还是笔挺的,个子高高的,是精神的小伙子。那时候妈妈的头发还是乌黑乌黑的,像绸缎一样,妈妈年轻时候很爱美,大部分工作之外的时间都是穿着一身粉色的长裙,是爸爸给买的,唯一的一条裙子。那时候虽然很穷,但是爸妈却很恩爱,带着我们兄妹两个,相互陪伴走到了现在。父辈的感情,总是很纯粹,不需要多大的房子,不需要多好的车子,也不需要银行卡里的六位数余额,相互喜欢,相互牵挂,牵手便是承诺一生,平凡且又温暖。
  “诶呀,我老儿子回来了”给我开门的是妈妈,糖球噌的一下跑过来在门口探着脑袋看我,喵喵的叫着,大概离开这么久,这小猫也记不清我的样子了吧,门里门外仿佛是两个温度,当我走进了这扇门,便是心里千斤重担,也在片刻消失不见。只是不知什么时候妈妈的头上多了些白发。
  “诶呀我儿子瘦了,也黑了。回来坐多长时间车啊,车上人多吧?”
  “咋没穿棉裤啊,这孩子,傻吧,咱家可不比BJ,老闫,把我给儿子织那毛裤找出来!”
  “饿了吧,妈给你下面条去”
  在老家,总有上车饺子下车面的说法,这么多年了,不管多晚回家,总有一碗热腾腾的面条等着我,而当我离开家的时候,不管几点,也总会有一盘酸菜油渣馅的饺子。
  “你瞅瞅你,孩子刚回来,你这絮絮叨叨的,快煮面条去吧”我爸拿着一条带着反式花纹的毛裤从里屋出来:“小冰,家里冷,快穿上点吧”
  “嗯,爸,我知道了,没事,我还好。”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爸爸的身影不再挺拔,那好像站在上面就能摸到云彩的肩膀也不再高,妈妈的容颜也被岁月一点点的偷走,乌黑的长发仿佛在时间的长河里挂满了雪。而我也不再是那个不耐烦的莽撞少年,只是习惯性的说“我没事”。
  放下了行李,脱下了外套,坐在被糖球爪子蹂躏过的沙发上,看这那碗热气腾腾的面。爸爸妈妈还在厨房里忙活着,回家的感觉真好。
  经历了岁月,也许家里的样子变了,但不变是家人的羁绊,也许爸妈变得不再年轻,但牵着的手从没放开。不管过了多久,这里依然是避风港。就像路过高山,经过黑暗,走过严寒,抬头便见月亮,或是阴晴圆缺,但总在那里,无处可倚时,便叫月光指引来时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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