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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的路上,父亲面无表情,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
“诶,你看着点啊!真是。”路过的大妈突然从路边过来,父亲的自行车差一点就撞到他。“不好意思,对不起啊大姐。”父亲连忙道歉。
“行了行了,这人走道不看路呢。”大妈瞪了父亲一眼便离开了。
父亲从自行车上下来,把车立在路边,坐在路边的台阶上,摸了摸口袋,掏出了那包红梅香烟,拿出一支,习惯性的在烟盒上磕了磕。又从右边的口袋里掏出来一盒火柴,火柴的盒子有些散了,父亲按了两下火柴盒,想让盒子看起来方正些,点燃了香烟,抽了起来。
“呼~~”三九寒天,父亲就这样独自坐在那里,抽着闷烟,像是在思考些什么,又好像什么都没想,半晌过后,那红梅香烟便只剩下半盒,父亲抖了抖身上的大衣,把香烟放回口袋。骑上自行车离开了,只是怕母亲起疑心,没有回家,不知道去了哪里,这一天的光景,父亲东飘西荡,在老街上四处徘徊。后来看了看时间。便骑着自行车奔家的方向,路过了市场,像往常一样,买了15只青虾,又在楼下的包子铺,买了些包子,还有鸡蛋汤,提着回家去。
“立静,我回来了”
母亲躺在床上,没有答话,按道理说母亲这个时候应该有人陪在身边的,可外公老年痴呆,外婆又走不开,爷爷奶奶也早就不在了,父亲可以说是大伯带大的,父亲又不得不去上班。不过还好,母亲的病情不是很严重。
“饿了吧,今天出去了没,我跟你说外边今天可冷了,我在楼下买了点热汤,快趁热喝了,我去给你煮虾。”
“你去哪了?”母亲从床上起来问道。
“上班啊。”父亲愣了下,手里的虾洒了一地。
“厂子都没了你上的什么班?”
“你..听谁说的?厂子怎么会没了呢?”父亲一边捡着地上的虾一边尽力掩饰着,显然,父亲还没想好怎么和母亲说这件事,父亲在厂里的技术科,母亲在化验科,在那个年代,俩人的收入每个月加在一起也才几百块钱,我和妹妹的到来给年轻时候的父亲和母亲增加不小的负担,父亲心里边都明白,也觉得愁苦,只是不想让母亲担心,他之所以在外边闲逛了一天就是为了不让不让母亲看出端倪,父亲想着,母亲的情绪不好,要是让她知道了,病情又会变得严重些。
“还在骗我!你去问杨大山吧!”
后来父亲才知道,杨大山上午的时候来家里找过他,他还以为父亲从工厂回来后便回了家。母亲心细,再三盘问下,杨大山把事情的经过全都告诉了她。
“这个嘴碎的!”父亲骂道。
“别着急,人家厂领导不是说了么,给开介绍信,还有的别的地方呢,还有一笔遣散费呢。”
“别的厂子?你去牡丹市吗?我和两个孩子呢?你怎么张嘴就来?”母亲大声的质问着父亲。父亲其实也没什么办法。只是尽力的想不让母亲担心。
“别怕,有我呢。”父亲淡淡的说道。起身去了厨房,像往常一样把虾放进锅里后提起水壶烧水,再放凉,给我们兄妹两个冲奶粉,充好了后放在手背上滴了两下。这时候虾也煮好了,父亲把虾装到盘子里,剥好放在那,叫母亲来吃。紧接着给我和闫雪换尿布,换下来的尿布又用开水躺了一遍,洗干净晾好。和每天一样,就好像工厂没有被收购,而他也没有下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