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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一手玉米,也许因为生病,这心态不对了,何至于为了一包半的香烟死怼人家护工呢?”薛睿感慨道。
“这护工虽然理亏,可这么被怼,也是急眼了。”洪砚看了薛睿说:“他也硬生生怼回一手玉米:我虽然没在机关待过,但下岗之前,也在我们小厂,当过车间主任。
“谁料一手玉米心中的火,已经压不住了,他对那护工咆哮道:那是你们厂长,当时不知道你偷了他的中华烟。
“那护工被他的这句话噎住了。过了好一阵子才挣扎了说:‘我算是怕了你们这些知识分子,一点小事就上纲上线,我们以前给其他老板做护工,他们也经常给我们递烟,高兴的时候也会给我们扔一包烟呢。’
“一手玉米原本只想点一下这个护工,也没想让他道歉,更没想让他赔偿。这护工如果不回嘴,这事也就过去了,偏偏这护工不停地申辩,彻底激怒了一手玉米。他再次怼他道:‘扯淡,我就知道你会拿这些话等着我,别的老板给你们什么与我无关,我没有答应给你中华烟。你还记得你为了三斤花生还价一块钱,硬生生地绕圈一千多米,这一包中华烟,你有什么资格去偷了抽。它够你绕圈六万多米呢。’
“护工也彻底被说毛了,于是向一手玉米诉说他和他老婆,都是做了十年的护工,他老婆在上海做护工,工资更多呢,他们夫妻俩虽然过得清苦,省吃俭用,但已经存下近百万元存款。他是舍不得买中华烟,但这并不意味了他没资格及抽不起中华烟。
“这两个人,彻底吵掰了。覆水难收。郁宾知道后,又为一手玉米换了个年轻护工,没想到后来也闹掰了。”
薛睿听到这里,突然感慨万千:“这个老护工,临时起意,亮出了杀手锏——拼存款,算是彻底击垮了一手玉米,令他感到万分沮丧,甚至开始怀疑人生。也许在平日里思考期货梦想的时候,他未必看得上几十万甚至几百万,没准他还志存高远呢。
“但当护工亮存款的时候,还是令他意识到平日里他的志存高远,只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而他的囊中,也不是一般的羞涩。生命度过了半辈子了,他不可能没有怀疑过他自己是不是做期货的料,令他坚持的一切全不过是南柯一梦。这个打击是毁灭性的。
“他受到的那些教育,比如劳心者治人,劳力者治于人……这些内容,对他而言,在一百万的存款面前,也是那么的不堪一击。天可怜见。看来对一手玉米伤害最大的,不是脑梗,而是期货。”
“也许这次生病,能把他彻底拽离期货市场,是吗?老大。”洪砚到底说了句让薛睿点头的话。
“老护工走了,新来个年轻护工,才三十三岁。这护工小的时候是搞体育的,曾是省技巧队男子四人项目中间的一个选手。技巧是非奥运项目,他练了多年难以出成绩,就去了广东一家杂技团,是叠罗汉一类项目的一员。”洪砚再接再厉,继续诉说着护工的传说。
“然后又蹉跎了多年,没赚着钱,小陈就回到老家,结了婚。他出来做护工的时候,孩子才出生不满四个月。每个月房贷和孩子的奶粉钱,都是一笔不小的费用。急需快钱,就选择做了护工。
“护工这项工作,收入还是可观的,比起一般仅出卖体力的劳动者,他们除了出卖体力,还损失一部分尊严,毕竟是伺候人嘛。有些不能自理的病人的吃喝拉撒都需要护工的帮助。所以护工一般都是老年人来干,很少有年轻人来做——老年人没有更多选择,年轻人总该奔着更好的前程去,不能只盯着赚快钱。就像年轻的姑娘就不该为了赚快钱,选择去当坐台小姐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