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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几千年的传统就这么被改变了。最勤快的农民,在这个天气里面都不会白天下地干活。
太阳一出来,大地就像是着了火一样,哪里哪里都是滚烫滚烫的。
我们飞快的收拾好工具回了家。李睿德外婆正好也准备好了早饭,我们吃完就洗澡上床,趁着空气中还有点清凉,把失去的觉给补回来。
外面的鸣蝉一刻不停的吵着,我们浑然不觉,劳动过后的回笼觉最是香甜。
如果不是中午太热了,而李睿德外婆家又没有空调,我们估计能睡到晚上。简单的吃了个午饭,我看着田里的茄子,对李睿德说,今天晚上我们把茄子收了,明天凌晨去批发市场卖了。
李睿德听了很高兴,他还没有去过蔬菜批发市场。
一斤茄子,在超市卖三块,在菜市场可能就卖两块五,而在蔬菜批发市场,可能就是一块。最后农民得到的,那确确实实的就是五毛。
批发市场的菜贩子,个个身经百战。而送菜去的农民,就是待宰的羔羊。
我们去做羊。
太阳落山,大地从烧烤模式转成闷煮状态,我们一家在地里剪收茄子。前面的柳娟外婆看到了,也下地剪了两口袋,让柳娟陪着我们一起去批发市场售卖。
我从村里熟悉的人家借了一辆电动平板车,将七八口袋的茄子全部装好。然后在上面又放了一块木板,给两个孩子准备好座位。
凌晨一点多,我看时间差不多了,就让李睿德同学去前面喊柳娟起床。柳娟过来的时候,有点小迷糊的样子,非常可爱,好像还没有从睡梦中完全清醒过来。
电动平板车在路上开着,虽然现在农村都是水泥路,但是还有一些坑坑洼洼的地方,车子经过的时候,感觉随时要翻车。这种感觉,乘车的人可能感觉更明显,所以没过几分钟,车上的两个孩子就完全清醒了。
深夜两三点的乡村道路上,没有路灯,平板车的大灯可以照射得很远。电动平板车发出“之日之日”的声音,一路狂奔。
到了蔬菜批发市场,看到从山东、苏北运过来的大卡车,一车一车的蔬菜进入到市场交易场。我们这一点点菜,就像是大海中的一滴水。
好在我们不是孤独的,也有几辆附近乡镇的菜农和我们一样,用平板车运过来几麻袋的蔬菜过来销售。
蔬菜销售就是这样,去菜市场零售,一天卖不了多少,我们这个量可能要四五天才能卖完。钱多不了多少,人还要辛苦几天,得不偿失。
来拿我们这种菜的也不是很大的菜贩子,他们大多数是有几个固定的菜市场客户,从我们这里批发了以后,给几个市场老主顾分分,一天的钱就赚好了。
我让两个孩子在车上坐好,我先去打探打探行情。一圈问下来还好,基本上是七毛左右。我想能够上八毛就卖了,底线是七毛八分。
至于为什么是七毛八分,我也不知道,就好像做这件事情在心底给自己画了一条线。只要达到这个线的标准了,我就“不吃亏”。否则的话,我会自责好多天。
没一会儿,菜贩子夹着一个包过来了。他先问我边上的一个老大哥,他也是卖茄子的。
“多少钱?”
“一块二”
“这么贵,金的?”菜贩子指了指大卡车“老师傅,你看看今天的行情,外地的茄子一卡车一卡车的运过来了,我们随时随地都可以拿,一块二,我敢说这个市场今天都不会有这个价。”说完他气呼呼的到了我们这里。
“你这个怎么卖的?”
“我的,也是一块二”
菜贩子气呼呼看了看我“你们真是不了解行情啊!这个价钱,你们就慢慢卖吧。”说完,他夹着包,头也不回的走了。
李睿德和柳娟看到一卡车一卡车的蔬菜还在往市场里面进。而除了刚刚的那个菜贩子以往,我们这里基本上无人问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