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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卓然的脸部不经意间扭曲了一下，其实他也知道，如此做法实在是不合规且难以服众。为表示公平起见，李卓然又环顾了一下四周，压低嗓门问道：“对于王小雨律师成为本所合伙人一事，还有哪位有不同意见的么？”虽然之前除了跟章文海之外的所有律师都通过气并取得了一致意见，但为了让章文海接纳得心服口服一些，不得不走形式一般地这样去问。
“李主任，其实扪心自问，我跟章文海律师的意见一致，我也不同意王小雨律师成为我们所的合伙人，毕竟这完全没有按正常程序去走。”坐在章文海左侧的林大佑清了清嗓子，抬起之前一直低垂着的左手，向李卓然示意。
“你这话什么意思，之前我们不是都统一了意见了么？”李卓然被这一记“突然袭击”搞得有些措手不及，以至于问出这么没有水平的问题来，给人的感觉就是之前一直暗落落串通好了，在此刻突然临时变卦一般。
“我能有什么意思，只是心里不服而已，而且我相信，跟我有同样想法的不止我跟章文海律师两人。”林大佑反正也是豁出去了，做好了跟章文海一样可能失去律所合伙人资格的准备。
李卓然完全没有料到眼下的情形，他的眉毛因为情绪稍有些起伏而跳动了几下，然后开始努力地平复着自己的心跳，终于说出了一句理性的话：“看来情况出现了一些变化，我应该要向所有同仁做出一个公正的表态，对于王小雨律师加入我们所合伙人团队一事，目前就暂时先搁置一段时间吧。章律师，对于此事我想向你表示抱歉，事先没有跟你探讨并征得你的认同，对不起，是我考虑太简单了。王律师，如果你没有意见的话，目前就暂时以普通律师的身份在我们所工作吧，很抱歉出现今天这样的情形，我们今后根据实际情况再商议你加入合伙人团队一事，你看这样可以吗？”
这几乎就是李卓然这辈子最尴尬的一件事了，但人生在世，尤其是比较年轻的时候，谁没有犯过这样或那样的错误呢？就当它是人生中一个错误吧，李卓然暗暗给自己鼓了下劲，希望没有过多地伤害到自己的自尊。
“我完全没有问题，我也很期待今后跟大家好好相处；其实，我并不是一定要加入合伙人团队，尤其是团队意见没有完全统一的情形下，我不能说我受到了某种误导。但事实是，我事先的确不知道我们所合伙人团队并未对我申请加入一事达成一致。不过我仍然希望大家不要受到这件事的影响。”王小雨抬起脸，认真而诚挚地环顾了一圈四周，郑重地看了每一个人的脸，尤其在章文海律师的面部“额外”多停留了几秒钟，就像是一个极其郑重的解释和宣示。言下之意，就是这件事情就到此为止了，不继续延伸，更不继续发酵。
为了大局，所有人都几乎完全一致地默默接受和理解这个结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