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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送文佳佳离开后，李老师忽然想起了一家许久未去的早餐店，那里有他喜欢的猪杂粉，但味道丰富、分量够足，便兴冲冲地叫了翁琴。
电话里传来小美女暴躁、迷糊、怨念的声音时，他才陡然一惊，慌忙挂断。
习惯，异常恐怖！
骑着小毛驴，思虑重重来到早餐店坐下，他才注意到手机里一连串的未接来电。
“抱歉吵醒了你，刚刚在开车，刚在早餐店坐下。”
“叫我吃早餐啊，我以为什么事呢。哪家店？味道如何？”
“应该不适合你，口味偏重。”见听筒里没有了声音，他知道自己的敷衍让小美女不开心了，下意识地接了一句，“附近早餐店挺多的，有一家小笼包不错，肉很新鲜香味十足，有一家有肠粉，虽然贵一点人多一点，味道不错。要不要过来？”
翁琴很快过来了，嘴撅得老高了，轻易哄不好。
李老师微微一笑，给她倒了杯温水，把去附近刚刚买好的小笼包和肠粉打开，“只是忽然吃这家店了，打完电话才知道不该那么早吵你。”
没有道歉，没有哄，语气平淡，却有种秋风萧瑟的感觉。
翁琴瞬间乖巧了，巧笑倩兮，还时不时给李老师投食。李老师郁郁的心情很快被感染，感觉世界都因她而鲜活了起来。
早餐过后，俩人去了小寨山。
没有了以往时常过来时的轻松惬意，看山势蜿蜒起伏，山林姹紫嫣红，空气清晰湿润，他如今只觉得分外压抑紧张。
这是自出事后第一次涉足此地，他这才发现小寨山已经封禁，难怪自入山后一路便不见游人。
翁琴特意带他认了个门，跟值守警员要了个临时通行证，又带他去了管理处里头认识了两个队友，一个叫潘志准，精通心理，一个叫陈俊，是阵师。这俩人其实早“认识”了李老师，对其经历烂熟于心，因此态度格外尊敬。
“这次又要辛苦俊哥了，也有劳潘哥照应。”
潘志准点点头，出了房间，顺手关了门；陈俊也利索地拉上了窗户，关了灯，房间里立刻暗了下来，仿佛到了深夜，只依稀能看到身边之人。
一道妙曼无比的身影轻轻走近，在他身前坐下，李老师微微一凛，猜到了点什么。
这是启灵！
这也是他真正意义上第一次目睹通灵术。
或许是暗淡无比的环境更容易凸显，翁琴的身姿格外惹人遐想，兼之此刻她靠了近来，幽香扑鼻，李老师有一种伸手将她环抱的冲动。
正剧烈地思想斗争，忽然觉得房间里凭空生出气流，如阴风乱起，拂面微寒，李老师微微一惊，耳中有空灵、缥缈的戏曲声响起，余音袅袅，却听不准确。
古曲渐渐喧闹，嘈杂的人声也渐次清晰，或窃窃私语，或婉转倾诉，或嬉笑怒骂，宛如一段古意盎然的故事徐徐展开，又似乎无数的鬼魂在叙说着自己的故事。
而后幽影浮现，如梦似幻，前赴后继，汇入翁琴的手中，渐渐凝成一只通体黝黑却在微光中异常清晰的画笔，唯笔头微白，尖端一点嫣红，格外刺眼。
翁琴闭眼持笔，凑了近来，开始在李老师脸上轻描淡写，笔触清凉，柔若清风。
婉转戏腔也因而清晰，浅唱低吟：
“……无墨自带香，点画皆无形；画皮不绘骨，易容入真灵……”
翁琴如换了一副面容，惨白阴森，冷峻诡异，如一道幽魂正对着画卷精雕细琢。
这便是通灵画皮术！
李老师了然了。
之前总听她说自己的容颜是“画”的，虽知道她不过是玩笑，李老师猜测她的通灵术只怕与画皮有关，如今终于知晓，异常震撼。
画皮并不画皮，只画灵，或者说画的是“灵”之皮，自然不可轻易使用。所以，她美妙的皮囊和有趣的灵魂，都是自然天成，可不能像鬼故事里那样自画容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