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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守一因不知该不该跟古不往言明自己已服用唐玉宣蛊种一事,恐讲多了自己露出马脚,遂应了一声,以结束谈论。于是乎,二人各自安睡。
话说司马艳阳一面,众人已行回客店,正要歇息时,艳阳生出一个主意,遂扣玉宣的房门,向她问:“可还有没有那肠虫蛊种?”玉宣微微一惊,道:“没有了。要它做什么?”艳阳道:“令王守一设法让古不往也服下一个。”玉宣一笑,道:“这样药物难做得很,那些蛊种是在人的腹腔里面培育出来的,而且人的腔体还不能腐烂,否则蛊种会坏死。”
艳阳大惊,脱口道:“人的腹腔里培育出来的!”玉宣正色相应。艳阳又惊问到:“活人,还是死人?”玉宣道:“死了不久的人。”艳阳道:“专门将人杀了,去培育蛊种么?”玉宣道:“自然不能那样了,是死囚的身体。天底下不是处处皆有该杀该死的恶人么。”艳阳惊惧稍减,应道:“那倒是的。既然死人不少,为何又难制呢?”
玉宣道:“因为不光有死囚,而且他们死的时候也得对。比如冬日天冷,蛊种难活,做不了,而如今这样的夏日,蛊种虽易于成活,但人体腐烂过快,至迟五日便得更换一个,而蛊种培育成,须得满满三个月,一个死人的腹腔至多培育十个蛊种。虽说年年皆有死囚,但不是仅仅出现在夏日,碰巧许多时候的夏日,反倒没有死囚出现。”艳阳闻言明了,道:“如此看来,那蛊种确是难得。”随口又道:“听姐姐你的话,这样药物做起来也够恶心人的,不知你教派中是什么人做?”
玉宣道:“本教中有专职炼制各样药物的‘药洞’和‘丹洞’,设洞主一名和属员数百人,类似于中原教派的‘院’、‘堂’或‘房’,是他们在做。”艳阳道:“原来如此。”玉宣随口又道:“这一次出来,我不知会用得上,因此携带不多。当初在洛阳时,接连用了三四粒,确实有些过度了,以至眼下要一个也没有了。”艳阳应了一声,道:“我不过随口问问,其实玉剑已不在古不往手中,这个主意或许行不通。”转而道,“只是大姐姐你那灵药好使得很,若是多的话,让宋国的紧要人物们服用一些,便万事大吉了。”玉宣见艳阳讲得天真,莞尔一笑。艳阳是个痴情爱美的种,见玉宣笑容美丽,双眼不禁给迷了一下。清醒后,艳阳别无他事,遂告辞行转自己的房间去了。
次日清晨,欧阳沧浪向艳阳几人知会了一声,并留下了徒弟杨在田和窦良随艳阳几人,听候几人商议或差遣,他自己乔装打扮一番,匆匆寻聂震天的宅院去了。原来欧阳跟聂震天兄弟情深,欲趁机去探望聂震天一番。
聂震天的宅子在万松岭东北侧的杭州内城之中,艳阳众人夜间宿于西湖东侧的客店中,距离聂的宅子四五里远。欧阳徒步行走,一二刻后,抵达聂宅门前。欧阳扣门后,行出了一个老管家,正是当初聂震天在江都时,与聂震天看管老母陵墓的那个聂家老仆,这个老仆识得欧阳,因此颇为惊讶,急望了望左右,见无人跟随,遂将欧阳请进。
欧阳进院,老管家说相公聂震天和两个夫人——季云和陈灵素皆在宅中。欧阳谢过了老管家,自己去见聂震天,管家自去忙活。聂震天住的是一个寻常宅子,宅院长约十丈,阔六七丈,跟城中小富人家的宅院一般大小,聂震天五六口人,倒也够住。欧阳望了一眼宅院,心想:“聂大哥身为吴越第一高手,出于恩义,放着高官厚禄不做,屈身在此小院之中,真是难为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