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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物是人非(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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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延坪镇到枫树村有两条路,也是两条沟把枫树村一分为二了。从第一个沟口进去就到了幢上,枫树,杨河,庙梁几个生产小组。从第二个个沟口进去就是小沟,油房生产小组。两条大沟,连绵起伏的大小山丘,沟壑组成了枫树村。应了那句古话“八山一水一分田”,除了山还是山,一眼望不到边的山,挡住的是开阔的天地与视野,挡住的也是人们追求前进的步伐。
  那时候的延坪还是乡,从乡里走七八公里的路就到了小沟口,沟口是个三岔路,左边上去就是小沟组,右边上去就是袁家队,曹家大院,油房,沟脑头,我家就在小沟。沟口第一家就是朱李乐的家,朱李乐在我印象中是个比较奇特的人,他喜欢读书,下棋当然最大的爱好还是赌博了。小时候从门前路过经常会见他手捧一本书坐在门上津津有味,全神贯注的看着,看的大部分都是武侠小说,故事传奇像《薛仁贵征东》,《薛刚反唐》,《杨家将》之类的通俗小说,遇到有三五个闲来无事坐那闲聊的,他就有模有样的讲起故事来,若是有人知道的比他清楚或者打断他的话语便会争论不休,一着急他就会语无伦次面红耳赤的,十分有趣。最有意思的莫过于他下棋了,我见过他几次下棋,他的话语总是很多,却又举棋不定又爱悔棋,和村里的同龄老者下棋,若是有人围观在旁边给他建议或者支招,他就特别反感,嘴里不停的说观棋不语真君子,又说自己走的棋路别人看不懂,等会你就明白了,别急着在这叽叽歪歪的。他容易走错棋,一发现就要悔棋每当为此都会大声争论,他总是有理由为自己辩护。现在想来也十分有趣。这也许就是普通人下棋的最大乐趣和意义了。
  说到朱李乐赌博,这个爱好要远大于他看书和下棋了。他喜欢玩纸牌炸金花,但是他有个不足之处就是两只手容易发抖,坐在哪里拿着东西双手哆哆嗦嗦的,看着像是要跌落下来一样。有老辈人说,他那是小时候玩鸟了,才会导致双手那样,当然那只是一种迷信的说法不足为信。村里谁家办红白喜事时那些爱打牌的人就会聚在一起,自然少不了朱李乐,朱李乐还有个儿子叫朱美军也是和他一样特别爱赌,所以在赌桌上经常能看到他们父子两并肩作战的场面。朱李乐的家里并不怎么富裕,日子过得也十分艰苦,但是在打牌上父子二人从不顾虑总是一副今朝有酒今朝醉的样子,输的身上没钱了就借,只要有人借就继续下注,在他眼里只要参与就是有机会的,哪怕这是最后一局,最后一分钱都有可能使他起死回生。他爱赌,但村里的后生青壮年不太愿意和他赌,因为他手爱发抖,一激动说话也不利索,出牌也慢,还有就是身上的钱总是不多,总是借钱参与。但碍于钱的面子上,聚众炸金花就是贵在参与,所以大家还是乐意让他参与的,就是时不时会因为牌没出好或者他啰哩啰嗦免不了发生口舌,或者争论的面红耳赤的。他是个老实人和别人就是发生口舌了,说几句他就不言语了,事后也不会记于心上,再见面或者牌桌上又如无其事。
  朱李乐的老婆也是个忠厚老实的人,姓刘。年长的习惯性称呼她为老刘,晚辈的尊称她为刘表婶。朱李乐除了儿子朱美军还有两个女儿,一个女儿嫁到山里面,一个嫁到本村了。嫁到本村的那个女儿后来离家出走了,几十年杳无音讯大家都以为她被拐卖了或者失踪了。前几年我回家听说那个女儿又回来了,说是现在已经在河南某个地方安家了,在那里重新嫁人还生育了几个小孩,日子也过得很不错。这个消息着实让人意外也很圆满,真的是大千世界无奇不有,人生就是那样奇妙。不过那个时候朱李乐已经死了,他是病死的。
  现在从沟口进去再也见不到那个坐在门口抽烟看书的老头,或者牌桌上那个为了钱争论不休的朱李乐了。但依旧可以见到朱美军活跃在各大赌桌上,朱美军将他父亲的爱好发扬光大有过之而无不及,麻将,炸金花,打三代,推条子样样精通,多大场合都能来,没钱了还是借还是那种不到山穷水尽绝不退场的专业精神,总是把希望和机会寄托在最后一局,或者相信总有起死回生,翻身做主的时候。
  朱美军整日游手好闲以打牌赌博为主。他母亲年事已高,身体也大不如从前,只是干些力所能及的事情。他们属于低保贫困户以前的旧房子早已被扒掉,村里给盖了几间平房,为此朱美军还洋洋得意,声称自己不用盖房不用出钱,国家给他盖,自己直接住就可以了。事实也是如此,赶上国家的好政策了,享受如此好的待遇,不会因为他一个人而拖了脱贫致富奔小康的后腿。当然村民们也没有谁过多的指责和嫉妒,毕竟还是觉得他们可怜,如果没有好的政策他们的日子会过成什么样子。所有人都在享受着惠民的好政策,大家也发自内心的拥护和爱戴这个国家和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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