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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想到，没等到下次程橙再去叫我去做一些奇怪的事儿，倒是先等来了校长的电话。
“你是余岁岁同学吧？”
“是的，请问您是——？”
“我是程橙的爸爸。”他倒也没和我继续聊些没用的内容，而是直奔主题道，“程橙吞食了过量安眠药，现在在医院洗胃我看她这几天一直和你在一起，你能来帮忙看着她一会儿吗？”
“好。”我回答。
“真是狼狈。”我看着躺在急诊室床上嘴里插着管子的程橙和看顾着机器的医护人员，无语又略觉恶心地开口道，“程橙，你还真是出息啊，你说的下次见就是在这儿见？我说跳楼脑浆砸在地上恶心，你就改吃安眠药？可你这没死成躺在床上也挺恶心的，我认真说的，不开玩笑。”
我无辜地摊摊手，没等护士赶就先一步走出来急诊室，我不知道程橙有没有听见我说的话，但我真心觉得吃安眠药没死成被洗胃的过程也挺恶心的。
尤其是我看到她半死不活地躺在床上的样子时，这样的生理不适达到了极点。
我坐在急诊室门外的生了锈的铁椅子上，听到护士在门口喊：“程橙的家属？程程的家属在哪儿？”
我恍惚地想：“这是要下病危通知书了吗？可是我并没有能决定她的生死，给她签字的资格啊。”
我突然厌恶她，“为什么要这么能给人找事儿啊！”无声地怒吼，在那一刻，我甚至想不管不顾转身直接跑：“没责任的爹，傻逼的人，我为什么要掺和进这一家子的闹剧？！”
我走到急诊室门口，无措地抬头看向站在护士旁边的医生问：“她家里人不在，怎么了吗？”
“由于病人送来的比较晚，一部分安眠药已经开始消化生效，我们会尽最大的努力救治，但是家属们也要做好有关病人后事的准备，你有没有办法联系到她的家属，让他们尽快来一趟，有一份责任书需要家属的签字。”医生诚恳地开口。
“那就别救了吧。”我温和地表达自己的想法，虽然我知道我并没有决定她生死的权利，可我还是说出了我想说的话。
没想到程橙的爸爸竟然能如此巧合地赶到，他甩了我一巴掌之后推开我急切地向医生说：“我是病人的父亲，我来签字。”
她母亲捶着我，撕扯着我的头发哭，说我想让她的女儿死。
我突然就很想笑，实际上我也真的笑出声来了。程母听到我笑，先是不可置信地抬头，紧接着又是更猛烈的捶打。
“真是一家子神经病。”我小声嘟囔，然后一把推开粘在我身上这个矮小、浮肿、像疯子一样的女人，抬脚往前走。
走到厕所，我终于控制不住我自己开始呕吐，只有一些胆汁和胃酸。
“对，我还没吃早饭。”在呕吐之余，我想。
漱了口，我浑浑噩噩地走出医院，找到一家早餐店。吃了早饭，我又重新回到教室，坐在我的位置上，脑中控制不住地浮现程橙躺在急诊床上的画面。
我不理解在她跳楼时没出现的校长，怎么在她吞服安眠药后这么着急，也不理解为什么她的母亲不是在哭就是在疯着打人，更不理解她为什么要来认识我，给我带来这么多麻烦，算了，不想了。
在这之后的很多天，我的日子都像以前一样平静，直到程橙出院重新回到学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