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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文(4/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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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妻子是一个算不上温柔贤惠的女人,毕竟,从我们这个年代开始,独生子女已经成为了社会的主流。而同为独生子女的妻子,从小生活在一个相对还算安逸的家庭环境中。虽不算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吧,但至少可以称之为父母的“掌上明珠”,用不着做脏活累活。
  在谈恋爱的时候,因为有“恋爱光环”的加持,双方大多把注意力集中在对方身上令人愉悦的那一面。而当真正结了婚,生活在一起之后,种种问题才逐渐暴露出来。她不爱做家务、喜欢冲动消费、爱吃零食;我东西到处乱扔,不爱说话,整天抱着书和吉他。一些看似不起眼的小举动,因为长期的婚姻生活,而被渐渐放大,成为双方互不顺眼的地方。
  不过好在,我俩都算是比较有包容心的人,所以在一次次的融合中,日子也算过得安稳,结婚多年基本没有红过脸。
  只不过,像我这种不懂浪漫的男人,对于女人这种感性动物来说,实在是有些“直”。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生活规律得些可怕。最喜欢的娱乐活动,就是逛超市和公园。所以跟着我这九年来,咱们基本没有去过游乐场、KTV等年轻人喜欢的场所,甚至连电影也很少去看。
  而情人节、纪念日、生日等重要节日呢,我除了送礼,也没想过带她去吃一顿烛光晚餐、或者给她一个惊喜之类的。甚至连礼物,都经常选得不称她心意。
  她也知道改变不了我的“直”,所以,每当出去旅游前,她总会主动做好攻略,订好酒店和机票,我只要负责“出席”就行了。生日也好、纪念日也罢,也都包办给她处理。虽然,她跟我说的最多的一句话就是:下次旅行,你做攻略。但我每次都打着哈哈,搪塞了过去。
  有了孩子后,原本还像个姑娘一般的妻子,在母爱的本能下,开始渐渐有了成熟女人的样子。作为全职家庭主妇的她,独自一人照顾着孩子,把屎把尿、喂奶哄睡,也开始做起了家务、烧起了菜。
  可惜,她为了我改变了这么多,而我,却选择离她而去。
  “老婆,对不起。”
  儿子此刻已经停止了抽泣,三岁的他还不知道骨灰是什么意思,只是静静地看着我的骨灰盒,一句话也不说。
  我知道,此刻的他,内心一定有许多问题:爸爸怎么缩小了,可以装进这么小的盒子里?爸爸为什么会死?他还会回来陪我玩吗?
  其实我和妻子刚结婚的时候,是不打算要孩子的。一方面是因为那时候的我,经济尚不宽裕,自认为很难承受养育孩子的“负担”;另一方面,当时我的事业也正处于上升期,想着要为未来打下基础的我,关键时刻,容不得分心。这也是为什么,我们相爱九年,结婚七年,儿子却只有三岁。
  但鉴于家里人的催促,和看着周围的朋友们都有了美满的小家庭,埋藏在心中做父亲的愿望也渐渐从心底里浮起。于是,我们开始了积极的备孕。戒烟、戒酒、调整作息、上医院检查,忙活了大半年,妻子终于怀上了。
  可惜,事与愿违,第一胎怀了不到两个月,胎心没发育出来,夭折了。那天,做完人流手术出来,妻子半躺在副驾驶座上,一言不发。而手握方向盘的我,则默默地流下了眼泪。
  好在,老天还是眷顾我们的,又过了大半年,妻子再次怀孕。这次怀上的,便是我现在的儿子。
  怀胎十月,我们无时无刻不在憧憬着这个小生命的降临。给孩子想名字、做育儿功课、准备婴儿用品,忙得不亦乐乎。
  儿子的出生,像一阵春风一般,吹走了家里原本的死气沉沉。妻子生产的那天,我们这个许久没有聚在一起过的“家”,终于像破镜重圆般并拢。没记错的话,那应该是除了今天以外,我们最后一次完完整整地聚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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