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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文(3/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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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儿子啊,妈妈抱。听到这句话的我,又忍不住哭了起来。我回想起了小时候,每当我晚上因为害怕而睡不着觉时,妈妈就会从自己的卧室来到我的卧室,将我抱在怀里,轻轻拍着我的肩膀哄我入睡。
  印象最深的一次,是我在床上借着昏暗的灯光背诵冰心先生的《小桔灯》时,不知为何,对课本上冰心先生的肖像产生了一种莫名的恐惧感,把书本抛到地上惊叫起来。
  母亲听到后,快步从自己的卧室赶来,把我抱在怀里,指着书本说:“她是一个大作家,不是坏人,不要怕,”随后,便捡起书本,放进了书包里,“明天白天早点起来,到学校去背吧。”
  但,我们的母子关系,并没有上面描述的那么和谐,甚至有很长的一段时间,已经到了水火不容的地步。因为,她抛弃了我,和父亲离了婚。虽然我知道,离婚的原因一定是双方造成的,但那时候的我,心智尚未成熟,也考虑不到那么多。我只知道,妈妈走了,妈妈不回家了,妈妈不要我了。
  所以,当我买完婚房,母亲提出想要住进我家时,被我无情地拒绝了。
  “我是你妈啊!你买房子的首付还是用我单位分的那套房子付的,我凭什么不能住进来?”
  凭什么,就凭你离婚的时候财产都分给了父亲,就凭你这么多年来对我的不闻不问。但是,在妻子的劝导下,我最终还是妥协了,让她住了进来。
  母亲是个很抠门的人,当然,她的抠门也是源于长期以来的生活习惯。毕竟,在离开这个家之后,她几乎没有做过一份正经工作,也没有赚到什么钱。所以,她的退休工资也是少的可怜。在我们这个城市,最多只能算是勉强温饱。
  住进我家后,因为两代人的生活差异,以及母亲的抠门,还闹出过不少矛盾。空调不舍得开,净水器不舍得用,外卖不舍得叫,洗衣机也是只有在万不得已时才偶尔用一次。
  看着开开心心购置的全新家具家电,就在这年复一年的时光里闲置下来,说实话,我也有些心疼。但是,直到孩子出生的那一天,当母亲突然从自己那破旧不堪的包里掏出用红布包着的五万块钱时,我才知道,她所有的抠门,所有的小气,都是为了我,和我的下一代。
  “这钱你拿去用,养小孩很花钱的。”
  朴实无华的一句话,触及到我内心里最柔软的那一部分。对我来说,五万块,不过就是我当时一个多月的工资而已;但对于母亲来说,这可能是她省吃俭用好几年才存下来的“巨款”。
  “不用,这钱你拿着养老,我手里的钱够花。”从这一刻起,我和我的母亲达成了和解。
  有了孙子后,母亲也不再抠抠索索。天热了知道要开空调,孩子的衣物知道要用洗衣机洗,还用她仅有的那些退休工资,给宝宝买玩具、买衣服。
  可正当一切都在向好时,我的离开,又将给这个家庭蒙上一层阴影。而且我知道,这个阴影,将会持续很长一段时间。
  “妈,对不起。”
  妻子牵着儿子的手,默默地站在母亲身边。她直勾勾地看着母亲手中我的骨灰盒,双目无神。我不知道此刻的她心里在想什么,只从那双空洞的双眼里,我猜测到了无奈和愤恨。
  九年了。从相识相知到相爱,整整九年了。刚认识她时,我还只是一个月入四五千的小白领,没有房、没有车。因为工作的原因,我们互相结实。由于她生得漂亮,所以除了我以外,还有不少男生同样对她虎视眈眈。
  但,也不知道为什么,最终,她还是选择了我。还记得那个晚上,当我把她送到家门口时,我壮起胆子,轻轻地吻了她一下。所谓“一吻定情”,大抵如此吧。从那天起,我们正式走到了一起。
  多年后,当我问起她当初选择我的原因时,她只是淡淡回了一句:“看上了就是看上了,哪有那么多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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