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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面多了,杂面就稀罕了,豆面条如今算是样稀罕物。我妈和我奶奶都经历过食物紧缺的时候,杂面吃得多,因而对杂面东西不太稀罕,但只有对豆面是恒久的喜欢。拿豆面掺白面(小麦面粉)蒸豆面馒头、豆面糖包、豆面咸包都好吃得很,不一样的口感,比小麦面更有一股好吃劲儿,不就着菜都很有胃口。
不过吃豆面条却讲究配菜,老一辈的人爱放萝卜缨子和蔓菁。萝卜缨子晒干存放,吃的时候放一点。你要是坐在我奶奶堂屋里,眼睛随便一瞅,就能看见土墙上挂着一网兜的萝卜缨子,豆面不常有,萝卜缨子就积年累日的挂在那,像个土墙上的装饰。地里蔓菁长得正好的时候是我奶奶最爱吃豆面条的时候。蔓菁煮熟绵软,没有味道,我回回都挑给奶奶,没菜的豆面条也很香。没蔓菁的话,就放白萝卜,算是蔓菁的替代品,我也不爱吃。
豆面总是很少,吃回豆面条跟过回年一样。
我爸烧菜喜重油重盐,我妈烧菜清清淡淡的,两个人的饮食偏好不一样,做出来的蒸面条口感也不一样。我妈蒸出来的面条要干硬一点,我爸蒸出来的则要湿软肥腻一些——蒸得程度、加的水量、油量都不一样。面条选用鲜切面,绵软不失嚼劲。先将面放在蒸屉上蒸,蒸得七八分熟之后再和炒好的菜一同倒进炒锅里,翻炒搅拌均匀,让面条跟炒菜混在一起,颜色不够那就酱油来凑,我爸常说不放酱油或酱油放少的蒸面条白歪歪的,看着就没胃口。搭配的炒菜常是由豆芽或豆角掺上肉丝炒制。另外,蒸至七八分熟的面条吃起来也很好吃,不加调料自有一股面香,我经常闻着面香了就去厨房光明正大地“偷吃”。
鸡蛋面要数我姐煮的最好吃,说不上来怎么好吃,就是想起来就舌头馋。鸡蛋花搅得碎碎的,吸溜一口面就能吸溜进浓香的鸡蛋汤,味道很好,面是圆面,非常有嚼劲,我能狂吃两大碗。
还有烩面,我吃的少,虽说烩面是河南的名产。高中时吃过一回,大抵是秋末,微凉的夜色配着那一大碗热气腾腾的牛肉烩面,平添了些味道。对了,那是我爸去学校看我时,带我去学校外头吃的,那这份美味就也得益于校外的自由、爸爸的陪伴。纵然那碗绘面面多肉少、汤味寡淡,也足够成为深埋我心底、使我经年不忘的美味了。
还有在南京夫子庙吃过的锅盖面,在大学吃过的番茄盖浇面,在杭州实习吃过的炸酱面、片儿川,工作后自己做的焖面,都很好吃。出门在外要填饱肚子时,我总会优先找一家面馆,又吃面又喝汤,尤其冬日,身心都暖和,不管多疲累,这一碗汤面就是最好的抚慰。
我一碗接一碗地吃掉了这么多年。有些吃面的记忆浅,有一些则深刻地焊在我脑袋里,我慢慢的发现,美味的或许是食物本身,美好的却不止食物本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