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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边有座庙,庙前的地上铺了厚厚的黄叶,时值春日,却有些北方深秋的气象,层层萧瑟乍涌上来。若是有只猫多好!奶奶养的猫,惯爱在落叶上打滚撒欢,可爱得抓挠人心,使秋天也活泼生动起来。
我不肯错过这奇异的景,欲将此树拍下来,发给在北方的父母看看,家里的白杨树都发了嫩芽了,可暖和的南国却有一派秋日的景象。
不过我刚拿出手机就惊住了,这棵树虽然光秃秃的,但高大挺拔、参天入云,比我想象的还要古老,它的树枝繁密如血管一样,一枝发两枝,两枝发六枝,旁斜逸出,遮盖缠绕,不知道深夜有月时看起来怎样,会比白天更震撼人心吧。
我跑到树边,张开双臂抱住它,我奋力地伸长手臂,期冀指尖能触碰在一起,可长大了的我依然也是渺小的我,这棵树结实粗壮,我无法环抱住它。
我突然想起来奶奶屋旁的那颗老树,小时候的我张开双臂也不能完全合抱它,那时也是现在这样,踮起脚尖,紧贴树身,奋力伸长手臂。
现在已不能看到奶奶门前的那棵大树了,取而代之的是几幢空旷呆板的小楼。头顶上只有白云无声,再听不见鸟雀扑腾进树叶间的可爱叫声。多希望生灵都有好归途,多希望老树最终的归途始终是老树。
现在每年的春天我都在福建度过,却总是想到家乡的春天。
我,我不知怎么了。上班的路上若看到行道树依旧绿油油的,我就会想到家乡的白杨,它们的枝桠上是将将才萌出的嫩芽,还是已经生出小片小片的翠叶了?
路边到处是碧绿齐整的灌木丛,不见草色,一棵棵树被砖石围着,周遭都是黄土。可在我的家乡,草始终常见,门前屋后,树林子庄稼地,那是薅也薅不净的。这时节,老家该是草色遥看近却无吗?还是已经芳草萋萋了?
杨棉也该吹起来了,那会不会依旧有冒失鬼拿打火机去点路边杨絮?
家里下雨了,爸妈应会又找出了厚一点的棉衣,不比这里,即便降了温,我也是拿件夹棉外套就能出门的。
我离开了家乡,离开了家乡的春天,我从未想过我会惦念它,像惦念一个老友。也许正是经历过、付出过、得到过,这一切才会缠绕上我的情绪,使我难忘。
或许,我想念的也不是家乡的春天吧。是我的心三年了也未静下来,它跳得乱七八糟迷失方向,它躁动难安,它颤颤巍巍每天奔忙,分秒都在紧张,它越来越累,越来越想回到能承托它的家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