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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日子能够周而复始,一成不变,对新婚燕尔的两人来说,那该是一件多么快乐的事。
可是幸福的时光总是那么短暂,在一个晴朗的不像话的日子,王大业像往常一样爬上了房梁,较水平的时候他在上面喊“元子,把准线扯直。”王启元刚一使劲,就听见哎哟一声,一个大件重重砸到地上。在外面搬砖的王启贵,扯着嗓子喊:“爹,什么掉下来?”王启元,这才意识到事情不妙,抬头向上看,那还有老爹的影子?
王大业像沙包一样重重地掉在地上,一动不动了。王启年和王启贵赶来的时候,看见老爹腿上还挂着准线。王启年愣了半响,一个巴掌打的王启元的耳朵嗡嗡作响。
老爹落葬前一天,王启元不见了,盖屋的人给他们家送来一条猪,一吊钱和三百斤大米算是补偿他们家的损失。王启年捧着大米哭了一天一夜。
老爹落葬后,相当长的一段时间,三兄弟无活可接,一家之主生前的能量不足以在死后庇护三兄弟。王魏氏,不得不将生猪变卖,挺着大肚子,去娘家求人给三兄弟介绍活计,东奔西走了几个月,也没有一个人愿意给他们三活干。
王启年起初还不肯认输,四处求人打听,希望能独自扛活。几次碰壁之后,他降低了要求,愿意跟在人后面当工,还是无人愿意与他们为伍,行内规矩,发生过这种事情的人家—晦气,会败财运。
他那时不到二十岁,还不明白人生起伏的道理,对自己手艺的盲目自信,使他生出英雄无用武之地的愤慨;对世俗偏见的嗤之以鼻,又使他在行事上,完全脱离了原先的轨迹。
他每日间流连于平遥的各大赌场,输了钱就回家睡觉,赢了就逛妓院。王魏氏每日省吃俭用,苦苦支撑,终于没能熬到孩子出生。怀孕七个月的时候,她已经瘦的皮包骨头。一天夜里,突然肚子疼的厉害,忍痛爬下床,想要开门喊人,却再快要摸到门栓的时候,倒了下去……
王启年从赌场回来时候,天都已经蒙蒙亮了。他推开门,被地上的羊水滑倒,他跌到了妻子身边,在那一刻之前,他从没有意识到自己会失去她,他把她抱在怀里,拼命的掐她的人中。
记忆中的事情是她醒了过来,用最后一口气,对他说话:“我们走后,你别难过……”
可他又觉得那段记忆不那么准确,那句话应该是她托梦过来说的,而她死前说的话,应该是,别赌了,回来吧。
他当时非常慌张,想都没想,就对天地君亲师发了誓,可不管是毒誓,祈祷还是忏悔,不管那一刻他是多么诚心实意地说要改过自新,也未能感动神明或者是鬼怪。王魏氏死了,孩子卡在她的胯部,身体肿得太过厉害,以至于最后不得不将她侧着放进棺材里。
妻子落葬之后,王启年用他妻子入棺的姿势躺长凳上,三天三夜,一动不动,他不吃也不喝。任王启贵,王启发如何开解,也无济于事。
就在大家以为他彻底完蛋了的时候,之前与他相好妓女来到了他家,她解下裤腰带,对王启年说:“你不是要这东西吗?现在它是你的了,你是要用它上吊,还是来找我?随便你。”
王启年是从长凳上滚下来的,他全身僵硬,已经饿得快要死了,根本没有力气,往房梁上挂裤腰带。于是在僵硬的四肢得到缓和之后,他当晚就去找了妓女。
他对那种事再也提不起来兴趣,只是和妓女一起喝酒吃饭,再也没有做过爱。妓女也并不认为这是什么值得同情或者是难过的事。只到有一天妓女突然跟他说,“你明天去德福酒楼一趟,沈三爷想见你。”
沈昌春是平遥县搞建工的一把好手,手艺上和老爹平分秋色。同行是冤家,两家生意从来各做各的,可老爹去世后。沈昌春在平遥一家独大,再也没有能够与他抗衡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