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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星星在天上闪动,映照着不大的弹丸小地,夜风很温柔,我醒来了,看不清眼前的东西,第一次与空气的接触带来的不适,这是所有婴儿必须经历的过程,适应者生,不适者死。
到现在我回忆小时候的时候,我依稀能记住母亲乳汁的甘甜,怀抱的温暖……但,也就仅此这些,更多的记忆,是在我四岁时开始的,这是我所记忆的最初的开始,家里是两栋连在一起的平房,一座土房,一座砖房,青瓦白墙与土色墙壁在一起照应着,我和父母在砖房住着,爷爷在土房住着。砖房与土房比,新一些,有高高的边台但进门的门槛很低,土房虽然没有很高的边台,但是有非常高的门槛。
于是我总喜欢爬上高门槛,站在门槛上向下跳,一天到晚,这便是世界上最有趣的事情,我很喜欢我的爷爷,但现在想来,我的爷爷仿佛并不喜欢我,也不喜欢我的母亲,我并不知道他们之间究竟有什么事起了隔阂,直到现在我也未曾得知。
映像最深刻的呢,是我的母亲让我给爷爷送鸡蛋,我当时拿了很大的一个桶,或许是回忆作祟,反正我当时觉得挺大的,装了一大桶的鸡蛋去给爷爷,但是爷爷没有要,反而是把我拎了出来放在门外,然后把门关上,我怎么敲也敲不开然后我走到我砖房的门口,敲了敲,母亲也没有开,我就等啊等啊,过了也不知道多久母亲才开门,我也才进去。
以前的我不懂,现在的我懂了一些,但也不愿意再记起了,于是这个不争气的脑子就把很多事忘记了。
之后的事情我便不太清楚了,在后的清晰记忆,便停留在爷爷的葬礼上,白色的塑料袋用着四根竹竿简易的撑着,不大的院子里堪堪挤下了五张圆桌,棺木躺在土房的大厅中,棺头供奉着一个认不到的神仙,旁边有一副对联,一边写着天地君亲师,还有一边忘记了,爷爷在棺木中睡的很安详,我扒上棺木,想摸摸爷爷的脸,但却被一个不认识的女人一把扯走,紧接着便被我母亲抱走,走着走着,我就睡着了。
再次醒来时,我母亲带着我来的棺木脚,地下铺了一层白色的蛇皮袋,说让我磕头,我学着母亲磕了一下,然后母亲又说,让我哭一下,我看着我母亲,说来也是有趣,小时候对哭没有概念,不知道怎么算哭,也不知道为什么哭,于是我就对母亲笑了一下,然后跌跌绊绊的向外面跑去……
不知怎么地,醒来的时候便在母亲的怀里了,咬着手指向外看,看见父亲了,他们打着灯,在椅子和独凳上坐着,然后我便大吵大闹了起来,说来也是奇怪,在回忆这段的时候,我发现我自己好像很少看见我爸。于是我的母亲花了许久才把我安抚下去……
一觉醒来,肚子乱叫,闭着眼睛在床上摸索了半天也没有摸索到熟悉的感觉,于是我又开始哭了,哭了很久,越哭越累,于是又睡着了,起来的时候父母已经回来了,正午的太阳也已经挂在天上,那时的我已经脱离了母乳的喂养,转而喝起了奶粉……
那场葬礼貌似改变了许多东西,至少在我眼里是这样的,邻居夏婆婆经常过来看我,我也很眼熟她,于是在我能下地跑路时,就经常溜进婆婆的家中,小姨也来家里了,住的是我爷爷那个房子,除此之外,还来过许多没有见过的人。
咿呀学语的阶段彻底过去,标志着我能可以向我的家人清楚的表达我的诉求,也意味着一个孩子最能闹腾得时间开始了,更意味着我的回忆愈发的清晰可见。
在我忘记的事情中,仿佛家里做过一次装修,土房里的神龛不见了,院子里的杂草不见了,家里的沙发也有了软垫,反正变化十分十分的大,许多珍贵的东西好像注定留存不久,记忆更是如此。
父亲不知何时离开了家,向外寻求家庭运转的资本,母亲忙着收割秋天的麦子,小姨在学校认真的学习,而我则享受着家里的电视上的动画片一直不是自己想看的这件事的苦恼中,这段时间大家好像都各有其事,然而事实证明语言的沟通并不能使我理解母亲叫我去田地里玩,而我抱着电视不去,到了动画片结束后,发现母亲不在,而陷入了“我妈不要我了怎么办”这样的精神内耗,以至于跑到路边自己一个人哭的稀里哗啦,回家后倒在沙发上哭被刚回家的母亲认为是在模仿动画片里面的人物动作这一误会之中,而看见母亲磕磕绊绊解释我的意思而被放学回来的小姨笑了几天的这件事。
现在想起来尽是可笑与温馨得事情依旧不少,至少当时我觉得跟院子里邻居养的那条大黄狗打好关系是一件更值得自豪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