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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前(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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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我出生以前,父亲是生产队的副队长,所以我的成长过程中听了好多生产队的故事。有老光棍偷懒闹笑话的故事,有带着我老是长不高个子的二哥去挖河道,一把崭新的铁锹挖沙土磨没了的故事,有妇女赶上月经期,染红了裤子也要推车子挑水不耽误的故事,有小伙子没事就一起拔轱辘(约架)的故事。有向上级申请杀掉老水牛分肉的故事。曾几何时,我甚是惋惜,为什么不早出生几年,感受一下属于生产队的荣光!属于那团结氛围下亢进,我是多么的向往你们那精神上的富足。当然了,能填饱肚子的前提下。
  由于我是一个老幺儿,所以我是不知道在那个拍的起照片,也不舍得拍的年代。父亲母亲年青时候的样子。那成了我一个不大又不小的遗憾。父亲母亲唯一的压膜的老身份证也好像是三十多岁拍的,那应该算是他们青春最原始的记忆,所以,我要感谢身份证,你强制印象了一代人的岁月。除此以外我们家最早的一张照片应该就是大哥那一寸的黑白周岁照片了。黑白照片虽然没有绚丽多彩的颜色,确总是显得那么庄重典雅。在我心里,这种缺少颜色的照片更让我肃然起敬般的仔细端详。至于父亲母亲的第一张刻意留念的照片,那应该是我四五岁以后照的全家福了。那上边有父亲母亲,有我刚结婚的大哥,我的比大哥大五岁的大嫂。我的二哥。我的刚出生一年的大侄儿。我们一家七口人,也算是一个大家庭了。说是刻意留念,其实是二哥的同学拿着相机来帮忙拍的。所以,我从心里感谢二哥的同学,那两位带着军帽穿着军装的比我大十三四岁的年青军人。
  我们站在麦地里,站在大哥家的平房上,把大哥家崭新的双人沙发搬到院子里。我父亲抱着我,我母亲抱着比我小三岁的大侄儿。后边站着大哥大嫂,还有二哥。那一年大概是1992年。我们第一次拥有了全家福。有时候我在想,就连大哥结婚都没留下个结婚照啥的,难道是真的忙的忘记了,还是为了省下那几块钱。着实有点小遗憾。
  我们哥仨还单独合了影,大哥在左边,二哥在右边,我在中间伸开双臂拉着他们垂下来的,成年男子的大手,我戴着正中间有一个朝天小辫子的南瓜帽,他们留着属于那个年代流行青年的大偏分发型。
  这里要说一下我的大嫂,那个比我大哥年长五岁的大嫂。我们是同村的,父亲的话就是知根知底,脾气也好。能帮家里分担一点农活。所以大五岁也就大五岁吧,大嫂模样还算过的去,可能那时候的大哥也没有觉得吃亏。女大三抱金砖么,也就抱了一个半砖而已呐。那时候家里十几亩地,光是西瓜地就搞了七八亩。记忆中,一年到头父亲也闲不下来几天,稍微有一点空闲,也要去扛着锄头锄草,去卖瓜,去给地瓜翻秧子,去玉米地里蹲着,跟杂草死磕。去把高粱杆子搞成一捆一捆的,方便上房托瓦片。再闲着就把收回来的晒干的花生,一个一个用手剥开,留下种子,其他的好拿来换钱。一大家人一年的开销全在地里边,那时候能挣到钱的苦力活,是庄稼人梦寐以求的差事。
  父亲不怒自威,他脾气虽急躁,可从来没怎么揍过我,因为根本不需要揍,他一个眼神,一声呵斥,我就已经战战兢兢。作为那个靠天吃饭养活一大家人的一家之主。我觉得,威严,说一不二,是必不可少的。哪怕是冲动下下达的错误指令,我们也要当做圣旨一般。直到我二十多岁才敢壮着胆子略微跟他碰撞一下思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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