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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见她放完酒要走，程乐婷又开口叫住了。
“你把这些酒全部倒点在你杯子里尝一遍。”
程乐婷的语气太过冷漠，很容易就被听成命令。
也说不定确实就是命令。
“不是，小姐，你这是什么意思。”侍女显得很不高兴。
“哈哈哈，美女，帮个忙嘛。”九天喻赶紧出来打圆场，再次发动钞能力解围。
“嘿嘿嘿，谢谢帅哥。”
于是侍女高兴起来，不仅每杯都尝了一点点，还自告奋勇的当起了品酒师介绍起来。
九天喻微笑面对。但其实他更懂酒。似乎从辍学开始到成为神人，他就是泡在酒罐子里过完青春的。
也不能说过完青春，青春的概念是什么谁也说不清，他现在经历的人或事似乎也可以称作青春。
“抱歉。我是不是显得有些奇怪。”等到侍女走后，程乐婷反而挠挠头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也没有。”
“主要是出门在外，所有的一切都不值得信任，特别是食物，可能一个不小心，你就再也见不到我了。”
“话说你可是尘世之神，还怕毒这种东西吗？”九天喻有些好奇，如果真是这样，那神会的计划岂不是多此一举。
“这跟段位没关系，主要看身体强度。只有本体神形，才能完全免疫任何毒素，毕竟，科技是不可以小瞧的。”
“那你是吗。”
“我不是。本体神形是一个悲剧。他们生来就是神明的容器，从出生起的每一次成长，都是向着死亡。”
程乐婷撇过头去不再看她，但她语气里似乎确实有淡淡的悲哀。
后续二人一直品酒，到半夜才继续话题。
“话说刚见面真是震惊到我了。”九天喻首先开口扯起闲条：“怎么说呢，感觉你那时就跟邻居家的小妹妹一样。”
“我本来是小妹妹。”程乐婷突然自嘲起来。
“我比你小，我见识也不多。我从小到大似乎都是两点一线，我想看故宫，想看长城，想去九塞沟，想去吃火锅……”
“你可以去的。你是尘世之神，没人拦得了你。”
“不，我去不了。”程乐婷惯例语气平静：“我是刀，刀决定不了自己的归属去处。”
“你……没必要的。”九天喻也不知道说什么，他这才发现自己对程乐婷似乎并不了解。
就像她也不了解自己一样。
“我有不得不的目的，我要复仇。”程乐婷突然抬头看着他：“但说实话，我也会想是否会有个人带着我一起，逃开这个漩涡，去看看美好的世俗。”
然后空气就寂静了。程乐婷又撇过脑袋，似乎是在看窗外模糊的夜色和风景。
“抱歉。”九天喻半天挤出两个字，然后搅着吸管不再发言。
他突然也是心底一痛。然后就是许久未曾有过的悲哀持续蔓延。
他真的真的真的很想告诉程乐婷：来吧，牵着我的手，带你去看这个世界。我们可以去吃麻辣火锅，去吃烤鸭，去海边冲浪，去雪山登顶。
可他做不到。他只是一个自身难保的人。他没办法也没资格。
浮世百姿，皆不由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