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③
过了三天,自然声音消了,因为气出了,嗓子也哑了。我不敢再去能大伯家蹭电视机,只好不时站在碓窝上远远地瞅一眼。我以为自己参与骂了一声,也被当成了“敌人”,重要的是,我怕我妈背地里揍我,她下手经常没轻没重的。
陈慧茹升上中学去,没人找我下象棋、军棋、五子棋、跳棋,我决定去“借”她家的液晶电视长长见识,可惜陈真宇在家里,他要看《喜羊羊与灰太狼》《虹猫蓝兔七侠传》,我想先看一下《神探狄仁杰》的大结局,只好等插广告的间隙让他换台,骗他说看的是“房子打爆炸”,因为从动画片到动作片,他也还是感点兴趣的,而且从精彩的片头来看,他也信以为真。
有天奶奶也上坡了,我和陈真宇进不去堂屋,只能进山当头的灶房,柏宇说:“我有点饿了。”我说:“有吃的吗?”他说:“我妈让我饿了把面条热了吃。你会弄吗?”我说:“找点热水。”柏宇提起暖瓶晃晃:“热水也没有,你吃不吃?”我灵机一动:“面条反正是熟的,用冷水泡也行。”我俩一人一碗冷水面条端到窗台上吃,我一边吃一边教柏宇说脏话,可能是受到耳濡目染的影响,无师自通,在学校里我也习惯在每句话前都带一个“妈了个巴子”,听起来很有气势,但每次说完我都懊恼,觉得下次不能说了,毕竟老师教我们要有礼貌。
那天趴在窗台上对陈真宇传授了我了毕生所学,从“妈了个巴子”到“你爸杀鸡,你妈卖批”,听到的,能想到的,都说了,我念一句,他学一句。四娘回来在墙边立挖锄,听了个正着,告密到我妈那儿,她付之一笑,倒没打我。但我跟四娘“结了仇”,再不想到她家去了。
我拿着象棋跑到陈笛家切磋,开局还没布好,幺娘就过来念经,说:“女孩子家家,不学做饭,学什么游手好闲下棋?”这话表面上在说陈笛,实际上是念给我听的,话风不对,我也就收拾棋子棋纸撤,但有一粒相怎么也找不到,陈笛酒窝含笑看着我满屋子找,原来她踩在她的光脚丫子下了。当我把被弄脏的新相装回盒子后,我暗暗说,再也不着陈笛玩儿了,她这个人,不能处。
那我还能找谁玩儿?我不可能找一老念的,她在老爷怀里抱着诓的时候我没印象,等她知世一些,跟着陈笛和她妹还有她弟弟陈广子,以及钢哥家的龙凤胎一起玩,女孩儿可以和女孩儿玩儿,可以带讨厌的小弟弟玩儿,咱玩不到一块儿。尽管她是我亲妹妹,但她还没上学,而我是个大男孩儿,我只能自己和自己玩,甚至自己玩儿自己。做作业,看小人书,打“小虎队儿”纸片儿,爬树,抓绿娃儿,逮蟋蟀,用火炮炸堡坎倒能和陈慧茹倒能玩一起,但我说了,她现在是小学生。
我养成了一个爱好,睡下午觉。有一天累了,睡醒起来是黄昏,以为天亮了,妈怎么没有叫我吃饭,背上书包就跑,如果妈没有叫住我,我就滋溜走远了,再让高坎子的舅婆看见,那就坏了,准备撒石灰。我看了一眼从西边升起的太阳,垂头丧气回屋里,放下书包,不知做什么了。我问陈一念去哪儿了,妈说估计在陈萧(陈笛妹)屋耍。我突然想去找她们玩一玩,放眼观去,上村里其实没几个孩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