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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候猴叔新修了漂亮的平房,立于木房坎下,木房废弃已经拆掉四侧板壁,徒留空旷的架构。一老念一开始在和陈萧陈广子玩过家家,楼上楼下都在跑动,我跟着爬梯子上板楼,见她们挼了一堆红籽做饭,又挂了几桠带刺的说是腊肉。我撇撇嘴,开始评此论彼。她们为了孤立我,跑到新房后面的水缸前,开始舀水——瞧瞧这假巴意思挥汗如雨的勤劳样儿。
这时候陈笛从后门出来了——裹着浴巾,我一下就把头缩了回去,不敢张望却偷瞄一眼,我似乎感到身上有一股原始的冲动在穿梭,直盯盯望着大女孩已经开始发育的身体被浴巾分割成三段各有各的白,头脑有些僵硬。尔后听到三个小孩讲我也在这儿,有点吓坏了,赶忙趴下头藏了起来,许久再看,又只剩三个小孩儿围着一碟蜻蜓的尸体打转儿。陈笛既已离开,我也立马回家,经过她家新房子的时候,隔墙听到水声,或许里边是厕所,一想到这么可爱的邻家妹妹也跟我一样,要排泄要排遗,我有点黯然失落,兴趣索然。
提到厕所了,说说我家那个厕所吧。清水镇农村的厕所都是人畜合一的,两格猪圈并一格卫生间,所谓卫生间,只是两根圆木在粪坑上架成桥,中间留下自由下落的通道,稍微人性一点的,把蹲位的地方削平。卫生间外墙底,会留一个供长把粪勺出入的滑面隘口——粪口缺。幸运的是,我家的粪口缺开向路边,灌溉取肥方便,不幸的也是开向路边,等我方便的时候很可能被人发现,那时我便无比羡慕陈笛家那种用墙隔得彻底的卫生间,真正的卫生间。
渝州多山多雾,清晨早起的人们便坠入雾中,五米以内人狗不分,相遇凭打响声交流。黄豆收割完之后,我妈没那么忙了,于集上买了一包豇豆籽、一包豌豆种,离下土还有点早,不过她还是保持着那种早起的习惯,我只有上学时早睡早起,一放假就肆无忌惮。“懒王,睡到午晌,听见碗响,起来赌抢。”这就是娘俩儿用来编排我的。
也是适逢其会,那日妈照常早起,先往厕所解手,解裤下腰正蹲了一会儿,腿脚微麻,左手抓一把纸,右手掏一把雾,由于墙内昏暗,并看不清雾的色质。此时,路上响起匆匆的脚步声。这不稀奇,赶早忙活的人多的是。我妈揣着平静一和丢丢紧张等待它在远处消失,我猜的。但它并没有消失,甚至在粪口缺停了下来,尔后是解裤腰带的窸窣声,半秒后,哗哗的放水声亮起来,来者的喉咙里放出一种舒缓的声调。如果妈微侧身看,还能看到一股强直的水柱拍散在缺口的滑面,甚至还有一两滴尿液溅了起来。
“是哪个啊?”
我妈敞声问道。那尿柱分明也抖了一下,没听到来人的答复,又听到拉裤头的声音响起,那急促的脚步声很快响起,消失在雾里了。
只是不知道藏在雾中的究竟还有多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