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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 第五十亿只试验老鼠(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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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女人拳头大的明黄色盒子,就像一座倒下的大黄鸭那样砸了下来。南希只觉得眼前只有黄盒子的阴影。她本能地转动着圆滚滚的腰身,想避过这个劫难。
  脚下的盒子垒起来的梯子,也在重力不稳下,瞬间瓦解。
  好消息是,明黄色树胶盒子擦着她的脑壳,拍在了地上。
  但它里面,并没有发出许多老鼠的嚎叫声。
  南希有点失望了,难道成为老鼠世界女王,只是自己胡乱做的梦么?可糖蒜男人和布鲁克不是说,自己是所有人类的救星吗?
  失望和希望之间,胖老鼠用四只小红手,像拔起一座大山那样,扒开了盒子盖。
  顿时,整个空间里都弥漫开去了一种福尔马林液的味道。
  浅黄色的透明液体中,悬浮着一只白老鼠的尸体。它呲着两个牙板,两只前爪在臃肿的胸前,交叉着,两只后爪和尾巴则僵直地向空中竖着,很是吓人。
  南希不敢看它发白的眼珠,但是,那里面似乎又有什么东西在吸引她。
  她用前爪捂着眼睛,逼着自己靠嗅觉靠近那只死老鼠。然后她的前爪光束地一撤,她看见了盒子底部,就是白老鼠左耳的下面,有一个很长的数字,写着4,999,999,999.
  “49.99亿?”
  南希又撤开另一只前爪,看见了死老鼠残破的耳朵,好像被剪掉一个小口。在她还是人类的时代,给她和姐姐做测试的实验室里,所有的试验用老鼠都是被剪过耳朵的,像这个样子。
  然后,它们就被试验人员从透明的亚克力盒子里,一只只捉走。有时,自己会在处理生物性垃圾的黑色垃圾箱里,看见用透明塑料袋包起来的老鼠脚或者尾巴。
  她赶紧摸摸自己的耳朵,还好,两只耳朵都还完完整整。
  又喘息了几分钟,她呲着牙搬起盒盖,想把浸成浅茶色的老鼠尸体盖上。但是,那盖子不知道为什么比之前打开过的红绿橙色盖子重太多,她几次差点把自己都丢进浅黄色液体里。
  最后,她只能放弃,跑到离冰箱最远的地方躺下。
  躺了几分钟后,她突然听见“突突突”声,好像有个人在敲打地面。而且这节奏很特别,很像小时候自己和布鲁克玩耍的摩斯密码。于是她用尾巴敲了回去。
  地面上的敲打声,立即出现了一个词:“你好”。
  南希也敲了“你好”,又问:“你是谁?”
  “你……看到了,我是第49.999999亿只老鼠。第五十亿只幸运鼠。”
  南希吓得后腿抽筋了。她痛得几次要曲起腿来,可是都做不到。她只好继续敲地板:“你……不是已经死了吗?”
  “没错!”
  “那你怎么能和我对话?”南希满脸苦相地团起抽筋的后腿。可惜,吃得太多,她现在只想呕吐。
  “因为第五十亿只,你还活着。”死老鼠淡然地敲着密码,回答说。
  “等等,这是什么意思?我活着,你就可以复活?”
  死老鼠的敲击声似乎消失了。
  南希也终于能从地上爬起来,但是她不敢靠近明黄色盒子一步。
  她努力地抬头四处看,怎么才能把自己从这个可怕的世界里放出去。就在她拖着抽筋的后左爪,勉强溜达时,地面再一次发出微微敲击声。
  南希不得不捂住耳朵。
  但,脚底板还是传上来了这轻轻的密码:
  “因为,你就是我啊……我们都盛放着同一个人的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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