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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黑的时候,妈妈娘家的侄儿侄女来了,把父亲叫着爹爹的和把妈妈叫着娘娘的不少。这样,整个大家庭又多了喜气,父亲出神的看着这些人情的元素,心里乐开了花。
晚上,那些老表们要争着与父亲同桌打麻将,父亲总是输,拿父亲的笑话说叫“四‘裤’全输”,不过父亲喜欢,晚年就图它个快活。
三嫂向我耳语,小声说,你看,爹又要故意把钱输给妈那边的侄娃儿啦。我笑着说,钱对老人来说只有一个功能最大,那就是用它去换一种亲情。其实我也明白,父亲每年都要给那些老表们悄悄送不少的钱。
初二这天,二哥提出要专门为父母的晚年开一次兄弟会,说自己回老家的时间不多。以后的家庭会就由三哥组织,因为三哥离父亲的家近点。三嫂说,火烧对门坡,有事问大哥。这样当场便否定了家庭会议后选人提名。
这晚的会议大哥做了总结性发言,他用了他的口头禅说,弟兄连手脚,姊妹连肝胆,在父母面前各尽各的孝道,不能比。我们有这么多弟兄,比别人一个弟兄强多了。
紧接着,大哥列举出一系列的困难。三嫂听后也说孩子上不起学的事,不料话刚落地,就被三哥连续的几声咳嗽声吸干了水分。
四嫂说出了父亲人情门户的事情,说一年要送出去多少钱。称这是个严肃的问题,并上升到一种社会丑恶现象欲加以攻击,不料被四哥幽默的话搅乱了主题,四哥说,这也叫腐败的话,那么总理这个位置一定非四嫂不可。
四哥的话让四嫂很不好意思,二哥火上浇油笑着说,今晚的炉火真大,把老四的脸都烤红了,一时间大家笑了起来。我隐隐约约看见四嫂的脸由红变青了。
这时父亲突然进来了,其实心细如雨的父亲知道大家在讨论他的晚年问题。父亲为了让气氛更趋于民主化,特一个劲的夸四嫂是家中的细节大师,这样大家又笑了起来。父亲见气氛不会滑向僵局,就转身走了,让大家再次开会。
会议开得很成功,最后大家决定,不管父母要不要钱,我们都得议个底线,每个弟兄每年向父亲给一千元,不能低于这个基数,条件好的可以凭心意加。
为了不让父亲一下子感觉到孤单,四哥说,咱们分批走,二哥由于远,初三就走,大哥初四走,四哥初五走,我呢,过了小年才走,这样能给父亲一个缓冲的情感空间。
每走一个亲人,都会让父亲感到房子的空落,这让他好难过,他多想儿女和孙子们永远呆在他的身边,不要离开。
到了晚年,父亲变成了一个感伤主义者,他总爱悄悄流泪,自然儿女们散后,他又会傍着地坝边那棵大槐树,任眼泪直落。
我的确是坚持到过完小年才走的,临别时,父亲说他想再看一看小孙女,并把自己的一块玉挂在小女儿的脖子上,愿孙女平安。
我答应父亲,会经常回家看望他与妈妈的,为了让父亲免除后顾之忧,我故意把两百元钱塞给送行的妈妈手里。
最后的夕阳削弱对比,泛着它粼粼的微语。绿树枝袖,鸟巢泊着家的欢娱。黄昏展开着,伴随老人的回忆。
渐渐,夕阳被什么力量挥去了,天空罩上了灰蒙的要求,蝙蝠的纸屑蘸上暮色的哀愁。
最后,夜终于渗透下来,用一种温和覆盖着山峦,事物进入另一种禅悟。
听,从黄昏到夜的这一距离,正发出一丝亲昵:“尘埃,靠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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