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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嫂这天的成果是停止呻吟,多了些安祥的成份。
一审这天,天气原本好好的,明摆在天空的太阳多了暖意。可是下午时分,突然乌云密布,不一会儿,整个天空便被铅灰色的脏色反复涂抹,给人十分压抑的感觉。
官司是下午三点进行的。
严肃的审判长端坐在主席台正中,台上分成左右两排,左边是原告方,右边是被告方。我原本坐在台下的,见校长踌躇满志歪坐在被告席上的样子,我便也走上台去,坐在原告席上,与校方形成对峙。
我想,我不能下去的,再说上来了就更不能下去,人生看你把什么看得重要,如果看中的是得失,那么人最害怕的就是死,因为死了什么得失也随之消失;如果看中的是人格,那么就什么也不怕,因为即便是死,他的精神也会不朽,也远比得失长。
在台上,我至少是某种象征,象征团结、象征取舍、象征敢于向权威挑战。
父亲不断的给我使眼色,意思是叫我下来,但我没有下去。事情反正都到了这种份上,越是怕对方就越自以为是。四哥给我发了手机短信:下来吧,免得他们以后以组织的名义整你,个人是永远斗不过组织的。
台下自然形成两个阵营,左边是我们的亲人,右边是班主任的亲人和学校的一些老师,中层干部居多,坐在第一排的是前不久交了入党申请书正等待审批的人,有一个外号叫斜眼的中年老师,还拿出一个本子,据说他会后向校长交了两份心得体会,写的是学校的高姿态怎样通过法律的利器来教育与挽救原告方,很受校长重视,还叫打字员迅速打出来并在第一时间发给所有领导。
一开始,最先打破肃穆气氛的是台下老师们的起哄,嘲笑有人是自不量力,这显然是指我。有一个把头埋得很低的老师在下面大声喊了一句:把头发剪短才来,一看就知道他不是个好人。
这个人也是针对我,因为我留着长发。
自己的小女子不守贞操,那么小就耍男朋友,是我的话早就撒泡尿浸死了,怎么还有脸面来告状。这种丧失人性的杂音传入了父亲的耳朵,父亲这时便从容的站起来干脆走到对方的位置,有人笑道,你老人家老眼昏花了吧,走错地方了。父亲冷冷的说,这叫换位思考,你们有儿女的也可以坐到我们那边去。
有个中层干部见四哥在场,就装着肚子痛走出了法庭。他是四哥的同学,后来打电话到四哥家,说出自己的难处,最后一句话比较清晰,官司官司最终还不是官与官的撕杀。
几个嫂子坐在第一排,那天,就连二嫂也租车到场。她们也有计划安排:大嫂专用目光死盯着校长;二嫂死盯着班主任,偶尔还可以多露出些眼白来;三嫂由于不识几颗字,但对种子发芽的情节深有研究,就由她负责用轻蔑的全面目光扫视,必要时还可用目光咬对方;四嫂因四哥所谓的身份问题,她只管沉默,偶尔还可以将头微偏,做思考状;五嫂不能下来,尽管她要求过,但要在家照顾后妈。我的妻子只管照顾父亲的血压,温度计与血压计她都随时随地的带在身上。
五哥是开庭中途才从广州赶到法庭的。台下五弟兄穿插着坐。四哥开始坐在最后一排,不时的还将头侧向窗外,后来他见到对方起哄的声音大了,这才坐到前排,不过他一直没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