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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次烧七回家,我们都自己做饭,四嫂还真的带了一根银针,她说这是古人验毒的一种最简单的方法,如果插入食物中的银针变黑,就意味着被投毒。妻子一直笑她,认为四嫂是多疑了,妈妈只是不能表达内心的感受而已,其实是个大好人。
毕七的时候,是四嫂与妻子一起回去的,我们因工作走不开。妈妈在席上突然提出一个令儿女们大为震惊的条件,儿女必须给她拿出十三万块钱,她要回娘家过,不再要大家管。
妈妈的计算方法是,以保姆的方式算,按每年一万服侍父亲的费来算就得十一万,当然十年中算两万的小费并不是厕所里放秤——过粪(份),所以加起来就得十三万。
大家哭笑不得,我的妻子放下筷子道,妈妈这个说法就未免太过份了,我们当儿女的谁把你当作保姆了,你与父亲的婚姻也是受法律保护的,是正当的权益,再说,你来这个家,我们都没把你当作外人,而是叫你为妈妈,你要到娘家过日子我们也不反对,服侍费用我们照常不会拖欠你一分一厘的。就说服侍吧,你每天连饭都不做,常给父亲吃剩饭和冷饭,有你这样服侍人的吗,有你这样当保姆的吗?因你,父亲才营养不良,才造成他的免疫力低下,才最终让他走上了不归路。
这时,听得气愤的妈妈做出了一个惊人的举动,她一下子把桌子掀翻了,桌子上的饭菜撒得满地都是,妈妈把双手叉在腰间厉声厉色的、张牙舞爪的咆哮道,都给老子滚,不拿钱来我就会到城里去讨口要饭,把你们的脸面丢尽。
四嫂也火了,说天底下还没有见到过这样无赖的大人。话才说到几句,只见妈妈一趟子便跑了,她跑向了娘家,身后那只猫也紧跟在她的身后。
妻子说把妈妈追回来,四嫂说不用了,你看她跑得那样的快,根本就不象中过风的样子,谁说她没有力气呀,能掀翻这桌子得具有排桌倒海的力量,妻子接道,不,应该是排山倒饭的力量。
却说妈妈到了娘家,找到了她的侄儿,说要与她一起过。她的侄女问钱逼到了手没有,妈妈摇了摇头。侄儿听后,便一改柔和的语气道,姨妈,不是说当侄儿说你,你过来与我们一起住本来是可以的,但你这不是在丢我们的脸吗,知道者说是他们对你不好,不知道者会责怪我们娘家唆使,你还是回他们家去过吧。
妈妈一下语塞,你你你的说了半天,就是吐不出一句完整的话。原来妈妈是受了侄儿的蒙骗,侄儿建议她向儿女提出要十三万块钱的,说这样就可以让她晚年衣食无忧,不再过上担惊受怕的日子了。
妈妈与侄儿吵了起来,妈妈说他的良心被狗吃掉了,侄儿回敬道,良心值几个钱,说罢把门呯的一声给死死的关上了。妈妈只得在门外蹲了一夜,第二天一大早,便只得无精打采的赶回老家了。这时妈妈哭了,她抱着那只猫,跑到父亲的坟头前哭得死去活来。
老头子,我对不住你,也对不住儿女,你把我带走吧……
这时,一缕阳光透过乌云的缝隙,洒在了妈妈的身上,象安抚,更象原谅。
我理解妈妈这种惶恐不安,毕竟她自己没有生育过儿女,她把希望全寄托在娘家上,但当希望被金钱的利爪撕破时,她才清醒的意识到还是只有靠这边的儿女们了。后来,我与四哥回家去接她到城里住的时候,妈妈说,她要为父亲点三年灯,她要立这个志向。看来妈妈是从心底在反省自己的过去、补偿过失了。
那只猫,成为妈妈晚年中寄托情感的道具,成为她的儿女,成为她身前身后的一个能移动的标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