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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老天爷罕见的放了晴,温和的阳光毫无保留的撒在这座城市,没有放过每一个阴暗的角落,街坊邻居也都把床单衣物挂出来,让它们也享受享受这难得的晴天。
暮寒一身黑衣的穿行在热闹非凡的街道上,相比平时的装扮显得严肃不少,手中还握着一束玫瑰,今天的所有欢乐都和他无关,他要去祭拜自己的父母。
半路上他还买了一瓶白酒,记忆里母亲告诉他,父亲结婚之前非常爱喝酒,每个无事的周末都会和同事喝个烂醉,但母亲很讨厌喝酒抽烟的人,所以在结婚后父亲几乎滴酒未沾,除非参加婚宴之类的必须要喝两口的场合才会小酌一杯。
墓园最深处的角落里就是他父母的墓碑,上面并没有雕刻什么,仅有的是林铭择,李美芸这两个名字。
将玫瑰放在墓碑前,也不顾地上的尘土席地而坐,打开白酒抿了一小口,辛辣感顺着喉咙直达胃部,难以忍受的苦涩呛得他眼泪直流,这种难喝的饮品想不明白父亲为什么会喜欢,伸手将面前的精巧的酒杯添满,母亲生前最爱玫瑰,那祭奠父亲这杯酒是最合适的。
盯着林铭择这个名字,很少有人知道自己其实姓林,叫林暮寒,从父亲的日记中得知,这个名字来源于杜甫的一句诗:沉沉春色静,惨惨暮寒多。回忆也在思绪中穿越时空,这段他从未和任何人提起的过去又浮现在脑海中。
父亲是本地的刑警队队长,解决了很多大案子,带着刑警队的各位时刻守护着每一位居民的人身财产安全,因此受人尊敬,这可让年少的暮寒得意的不行,自己的父亲是大英雄对于孩子而言是最值得炫耀的。母亲的身份相较于父亲显得比较普通,帮着外公外婆经营着一家医院,由于样貌出众,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在这附近也小有名气,追求者可以绕医院几圈还多。
他们两个的相遇有些戏剧性,父亲在抓捕嫌疑人时不慎被刀刺中腹部,嫌疑人也被队员一枪击中胸口失去意识,母亲的医院当时离他们执行任务的地点最近,两人同时被送到手术室门口,可同一时间只能进行一场手术。父亲的队员要求外公先给他做手术,他是惩奸除恶维护正义的警察,而另一位是穷凶极恶的罪犯,孰轻孰重正常人都能看得出来,正当父亲要被送进手术室的那一刻,他恢复了些许意识,不顾众人阻拦,要求医生先给那位嫌疑人做手术,声称他自己扛得住。
于是外公先给那位罪犯做了手术,拯救了他的性命,父亲被送进手术室的时候已经失血过多再次失去了意识,俊俏的脸变得苍白,雪上加霜的是血库里没有和父亲血型匹配的血源了,缘分二字谁也说不清,在场和父亲血型匹配的除了外公就是母亲了,所以母亲的血就这样流进了父亲的体内,成功救了他的命。
听说父亲恢复后每天都会驱车接母亲下班,风雨无阻。要说还得是父亲的情商高,每次母亲下车时他都会递给她一支新鲜的红玫瑰,逢年过节休息日都会带着她四处游玩,既去过高档西餐厅,也在街边小摊留下回忆,为了她戒掉了自己最爱的酒,这些回忆都被父亲留在日记中。
思绪被拍在肩膀上的手拉了回来,有些意犹未尽,那饱经沧桑的手他再熟悉不过,“倪大爷也来了啊。”
“怎么,你父亲也是个酒鬼啊,这酒不错啊,老远我就闻到了。”倪大爷接过暮寒手中的白酒,饮了一口后满意的砸吧砸吧嘴。
“是啊…”
倪大爷从荷包里掏出一个精巧的小瓶子,看起来比暮寒买来的酒高级不少,“那我这个老头子就没带错东西,让你父亲也尝尝看我这个老头子都舍不得喝的酒。”
“这太名贵了,还是您留着…”暮寒刚要起身就被倪大爷摁住,在他的目光追随下把酒倒在墓碑前,浓郁的酒味四散开来。
“你个小屁孩懂什么,我这是和你老爹喝酒呢,大人喝酒小孩别插嘴。”
暮寒抬头看了看这个还挺精神的老头,不知道该说什么来表达自己的感谢。
倪大爷又拍了拍暮寒的肩膀,提溜着他买的那瓶白酒转身离去,怀念过去这种事还是让他一个人待着比较好,反正自己来的目的也已经达到了。
那天好像下雪了,不知是那一口白酒,还是周遭浓郁的酒香,暮寒有些眩晕起来,回忆倒流到父母出事那天。
还在上高中的暮寒像往常一样回到家,蹊跷的是家中一个人都没有,要知道母亲一定会在他放学前到家,为他准备一锅像是中药又很好喝的饮品,这是她的习惯,但今天母亲的身影不在厨房中忙碌,家里的暖气也没开,不安伴随着寒冷攀上他的躯体。掏出手机拨打母亲的号码,并没有人接。
天很快暗了下来,街边的灯都亮了起来,暮寒就这样饿着肚子蜷缩在门前,一旁闪烁的手机显示着通话记录,一页全红,无论是父亲还是母亲都没有接他的电话。
熬了几个小时后,精神和胃都压抑到极限后沉沉睡去,朦胧中钥匙开锁的声音惊醒了他,站起身后映入眼帘的并不是父母的身影,而是和父亲关系最好的同事,那场面暮寒至今难忘,同事的眼眶肿胀着,像是哭了很久,眼睛中的血丝明显的吓人。
车祸,这是他失去意识和记忆前所能回想起的最后两个字。
父母走后,外公外婆也在终日的悲伤中相继离世,爷爷奶奶受不了这样的打击,将全部的遗产和财产留给暮寒后搬离了这座冰冷的城市,听说往南走去了一个很温暖的地方,到现在也没有再联系过。所以暮寒读完高中后没有选择继续学业,在父亲同事的帮助下开设了这家咖啡馆,是逃避也好是自我疗伤也好,他的日子也许和表面一样逐渐好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