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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
自从十二届三中全会以来,政策拓宽了,田地分包到户了。自从伟人南巡讲话,在中南海庄严而慎重地画了一个圈“中国不能再穷了,贫穷不是中国”。改革开放的春风如同澎湃的海潮排山倒海般的席卷了中国沿海,给许多贫穷村子里日子过的酸酸涩涩、胸怀抱负、而又投靠无门的年轻人搏浪推潮的机会。玖生的两个哥哥,海生、明生就是其中搏浪者之一。那段穷酸苦涩难熬的日子,给兄弟俩在浩瀚的打工潮海中添加了冲击的勇气和动力。纷纷背着包裹、行李走出了家门,一去就是几年,家中艰辛的经验在母亲的言传身教下竟成了他们独立谋生的资本,就像久经暴风骤雨,惊涛骇浪磨练考验过的海燕在茫茫翰海中有惊无恐,越飞越高。
此时的玖生已经在“田坂中学”读高三。“田坂中学”顾名思义,就是田坂野地里建起来的中学。一股浓浓的、鲜鲜的泥土味十足的名字。也只有这些田头田尾的山沟沟里的农村娃儿读,有点钱的人家早把孩子送到外地去读书了。
明生说,这高中好,离家近,可以随时回家帮忙做做农活;学费也低,如果去县城读高中,家里是不会送的。田坂中学,也是一所面临败落的中学,历年来也没有几个能考上大学的,只不过是哄哄莘莘学子,满足一下孩子们的求知欲望罢了。刚进学堂门,玖生就有一种不详的预感。第一次全校升国旗,几百名师生在操场上列队行注目礼,那国旗在国歌声中沿着旗杆渐渐向上蠕动,音响质量不好,慷慨激昂的国歌如同丧乐,而且还老卡壳。旗杆就像老寿星手中的拐杖,包包节节,结果真的把国旗卡在了半空中,几个升旗的学生手忙脚乱胡拽胡摇一通,还是升不上去,结果把旗杆都摇倒了,干脆拔了出来。老校长办事圆滑,片刻的尴尬后,马上风趣的说:“好了,国旗是升不上去了,就看今年的升学率了。”全场发出一片笑声。
现在田坂中学放假了,因为过几天就要高考。半学期来,紧张劳累的复习,快把孩子都逼疯了,压力很大呀,那不是一次简单的考试,是血雨腥风的较量,是精神与意志的考验,也许有些人的一生是辉煌还是昏暗就在于这场较量,考场是一片没有硝烟的战场,虽不是刀光剑影,却也深感血迹斑斑。
夜深人静,银白色的月光透过瓦片破碎处射进来,直直的,像一支支雪亮的利剑,射到地面上、墙壁上、床头上。玖生却没有睡着,翻来覆去,床板压得咯吱作响。
“玖生,睡不着吧。”隔壁房间传来玖生妈怜爱的声音。“哎,别多想了,这人一生完全就是靠命,命中只有八角米,寻遍天下不满升,考得取考不取都是命中注定的。”
“没事的妈,你睡吧,我只是不困,习惯了,什么命不命的,还不是要基础好,一加二等于三,就等于三,菩萨也改变不了。”
屋里静了,可是玖生思想却没静下来,一直习惯了高度旋转的大脑怎么也放松不下来,就像有了惯性一样,这时正飞快的运作着。
不管怎么说,含辛茹苦十几年,总算要有个结了。想起十几年来真是不容易,小时候,天真幼稚,没有想的过多成与不成,现在长大了,也懂事了,思考问题就更客观和现实了,也具有了一定的逻辑分析和切身联想的能力,有了为贫困家庭分担重任的必要性和责任感。知道自己在学堂吃的用的,简直都是母亲积攒起来的滴滴血汗,自己三年高中几乎是半工半读,每到暑假寒假,除了在家做农活就是去帮人做小工,扛水管,砖瓦窑上挑砖。砖块表面满是尖锐的棱角,十根嫩指头磨出丝丝红肉,不敢拿碗筷。深知每一分钱的价值。
记得在学校时,有一次摸摸身上只剩下两角钱,买不到菜,突然脑子灵光一闪,想出了一个妙法,他跑到菜市场上买了些盐,放在碗里搅拌,吃了。当时觉得挺不错,当他跑跳着爬上三楼学习时,一口又苦又涩的水饭涌了上来,才觉后悔了。无奈跑下楼漱口,又“咕咚、咕咚”喝下几口井水才舒适了些。他写了封信,让同学带回家向妈妈要钱。信中写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