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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教授退休了。忙碌了大半生,今后可以乐享晚年了,可谁知,楼上搬来一家,把她本来平静的生活彻底打乱了。
一家共四口,父母约莫五十岁上下,无业,儿子大学毕业不久,在一家公司上班(姑且称其为第一个英文字母),第一个英文字母的对象是学生,好像在读大四(姑且称其为第二个英文字母),两个英文字母多半是同居关系。第二个英文字母张罗着开网店,生意似乎很不错,经常由“特急送”运来一车货物,再由第一个英文字母的父亲用摩托车往外递送,也有许多上门来购买的。
如此一来,楼道里上下搬货的声音、楼上货物拖动和打包的声音以及顾客往来说话和走路的声音,让本来心脏就不好,喜欢安静的陆教授不胜其烦,于是,便来到楼上敲响了门。开门的是五短身材的第一个英文字母的父亲,房子内堆满了大大小小的纸箱,第一个英文字母的父亲瘦瘦的爆满青筋的脸上露出不自然的笑容,声称只是帮人暂时存放货物,过不了几天就会搬走。
但是,一个月过去了,仍然没有一点收敛的样子,不仅如此,这家人在室内都穿着硬底拖鞋,甚至竟直接穿着皮鞋来回走动,“咔……咔……咔……咔……”声声敲击着陆教授的心脏,无时无刻不在折磨着她的神经,不得已又上去交涉。这一次,第一个英文字母的父亲就不那么客气了,脸容铁青,用生硬的口吻说:“哎呀!你这个人可真是,还不让人走路啦?”
“不是不让你们走路,只是希望你们能换成软底托鞋,走路轻些,轻些,因为我的心脏不好。”
这时,第一个英文字母从内侧房间走出来,坏坏地说:“不是我们家太吵,是因为你家太静了!换软底托鞋?呵呵,那你帮我们买吧!”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子!陆教授生气地转身走了。
陆教授随后找到社区,希望他们能出面做做工作。“这种事情太多啦,每天都有人反映。有一家楼上是打架子鼓的,去找,楼上不理睬,我们出面协调,两家都坐在一起说和了,可楼上还是继续打,真是令人头疼,令人头疼啊!”社区的人摇摇头并如是说。
陆教授打电话找房主,房主说他已经沟通过,那家人说的挺好,称以后注意就是。可是,注意什么呢?还是老样子,陆教授便再次给房主打电话,房主称都已经说过了,还能怎么样?不行就上法院告吧!陆教授无奈,只能选择躲避,有事没事的就在外面溜达。
陆教授遇到老相识老邻居谈及此事,她们也都感同身受:“哎!楼下通常是弱势的一方,遇到没素质的楼上也只好隐忍了,不然怎么办呢?针尖对麦芒的干?用震楼器或用喇叭对着天花板开大音量震他轰他?你这样的斯文人会那样去做吗?”
这一天,陆教授走在附近的山脚下,看到许多艾蒿,勾起了对往昔的回忆。记得在乡下时,每到端午节,为了辟邪,家家门框、窗框上都插艾蒿,还用艾蒿煮鸡蛋……。一晃这么多年过去了,住在城里,或许是与多年来受的教育有关,艾蒿多多少少总是与迷信联系在一起,自然就没了这些讲究,她也从来没去买,更不用说自己去采了,现在碰上,揪一片叶子闻闻,依旧是那熟悉的味道,感觉十分亲切,就随手拔了几颗。
陆教授回到家中,把根剪去,将艾蒿插在了门框上,出门进门总能闻到艾蒿的气味,感觉心情好了许多。
一天,陆教授正在家中看电视,就听门外“哎哟”一声,陆教授开门一看,吓了一大跳,原来是第二个英文字母躺在地上,一问才知,是从楼梯上踏空摔下来的,她家里恰好没人,陆教授便急忙拨通了一二零,及时把人送进了医院。
楼上那家知道了事情的经过,十分感激,还特地登门道了谢。自此以后,他们在搬货、走路等方面都注意多了。
不过后来,楼上那家还是被迫搬走了,这是在穿工商制服的人来过两次之后的事,被人举报非正常经营活动遭到查处还是什么别的原因就不得而知了,毕竟,楼中深受其扰的也不止陆教授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