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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张安妮,27岁,离大学毕业已经4年,某公司普通职员。在一线城市漂泊的一两年从来没有想过存钱,回到家乡后找了父母喜欢的工作,然而微薄的薪资能换来的,除了后悔自己以前太挥霍,就只剩下一堆漂亮衣服,以及不甘被世俗淹没又对自己感到无能为力的心。
职场上,我已经没有太多斗志,只想安稳做简简单单的工作,不喜欢挑战也不喜欢麻烦,最不喜欢的,是领导冗长的开会。回家乡的一两年,除了感受到被社会毒打,逐渐对工作没有了激情,最深刻的感受,就是那句很经典的话:“他乡容不下肉体,故乡容不下灵魂”。我不明白,为什么在家乡的社会规则里,所有人都在有意无意地打探你的背景,官二代能力和情商普遍更高,并且永远带着强烈的等级观念和优越感,即便小部分人由于良好的教养而克制了这种优越感,也还是会在不经意间,流露出对“普通人”的鄙夷。而穷人,不仅没有因为经历过更多冷漠而变得不一样,相反地,即便别人的优越感曾经深深刺伤自己,他也要穷其一生,来成为当初伤害到自己的人,这样的思想,与“千年媳妇熬成婆”并无二致。
我只是普通家庭的小孩,曾经在一线城市里,我说过“有多大本事就有多大脾气”,那时候的我,是一个敢于跟老板叫板、争取自己权益的勇敢女孩,即便没有成为什么耀眼的人,但从来没有为自己的家庭和出身而感到自卑过,因为在那个地方,自己就是自己的名片和靠山,家庭背景当然也会有用,但至少在当时的工作环境里,这并不重要,我的能力足以支撑她的信心,在工作上从来也只想过比拼实力,而非其他种种。可是在这里,什么都变了,常常因为家庭而感到自卑,感受了太多别人的冷眼和势利,也感受到了身边人与自己观念的巨大差异,变得越来越沉默。
尽管如此,在这里上班,最大的好处是拥有宝贵的周末,所以得以坐在家里空荡的沙发上,任阳光透过纱帘打在自己身上,打开窗,是阳台上一片灿烂和青绿的植物,真好啊,这样的午后,是我最钟意的时光,什么都很轻松,什么都不用想。“要是一切都可以重来,该有多好。”——发给好友这样一句话,又再次看向了阳台。
阳光逐渐由柔和变得刺眼,开始伸手挡住眼睛,可阳光好像直接透过了手掌,强烈到已经看不见周围的一切,再回过神,又站在高一,第一天报道的走廊上。这是高中就读的第一个班,成绩最顶尖,也最现实的班,只是那时候的自己,并不懂得别人的那些态度和做法,就叫做“现实”。收起了当初期待和友善的心情,我只有一个目标:无论是梦也好,穿越也罢,总之要尽可能将自己的人生过得精彩,绝不能重蹈覆辙。
班级会议开始,又再一次坐到班上一位“小女神”的身边,上一次的自己很热情的问了对方名字,但是对方只是很不情愿又冷漠的说了自己的名字,而那时的自己即便感受到了对方的不情愿,也只思考了一个问题:是不是我讲话方式不对,所以不招人喜欢啊?这一次我没有跟她讲话,同时,也没有跟与自己曾经结伴的女孩子小雪讲话,因为我知道我们从一开始就只是强行在一起结伴的朋友,我们之间,至少在读书时候算不上有什么友情,相处尴尬而毫无意义。收起了曾经单纯又对人充满期待的眼神,对她选择了礼貌回应。“要是以前,我一定很担心我的态度让别人不开心吧,但是现在”,我对正在发言的老师笑了笑,这是我在这个班唯一喜欢的英语老师,因为她跟这个班所有老师不一样,在她身上看不出一点势利。老师也对她笑了,叫我起来做自我介绍,呵呵,这有什么难度,还不是吊打这群高中生?一顿流利的英文输出,虽然简短也不够标准,但是足以令在场的所有人感到惊艳。然后回到位置上,那个“小女神”说了一句:“你专门学过吗?”,“没有,随便说的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