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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行合不置可否地说道:“江大侠,有些事情如今我已不必隐瞒,故而也不怕你知道。尚老王爷除了想求一个百年后的风水宝地,还对这广州城的古迹遗址颇感兴趣,平日里纵容我耀武扬威,无非也是想让我找出点好东西。”
李行合可能是被囚困了几天,颇有些心灰意冷,此时见着江闻却如竹筒倒豆子一般说起了旁事。
“这广州府离奇的事情太多了,尚老王爷想必是亲眼见过才希望我能寻觅出来真相。不说别的,你看那平平无奇的象岗山,香火鼎盛的城皇庙,遍布城中的六脉渠,空无一人的邝家祠,潮平海阔的南海庙,从赵佗城到广州城千百年间,谁知道这座城底下,究竟还压藏着多少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
李行合越说越起劲,指着门外风雨飘摇的寒夜树影,“如今南越王墓尚未找到,我发现就连光孝禅寺里那片郁郁葱葱的诃子林,尚老王爷每次前去也是心惊胆战,若非天然禅师佛法解脱,想必夜夜都不曾安生。”
“为了心安?平南王就是为了此事挖掘南越王墓?王墓位置真人你又是如何得知的?”
江闻显然不能信服这个说法。
李行合洋洋得意地说道:“此处所在于《太平广记》中早有记载,只不过世人读书马虎,不得要领罢了。”
话音未落,江闻忽然开口说道:“那么平南王如今,是不是就驻马于光孝寺中?”
他的表情本来控制得很好,又开始讲起故事想要分散江闻的注意力,可这样的事情早就遇见过,如今的江闻如何会再上当?
只见李行合在听清这句话的瞬间,就像触电般闭上了嘴,眼神中流露出夹杂着惶恐和恼怒的神色,可答桉已经不言自明了。
江闻面露了然之色,尚可喜果然就在那里,不愧是在尸山血海中杀出来的藩王,刚渡过刺杀就敢于坐镇危局之中,以不变应万变,这个做法反而让还想刺杀他的人投鼠忌器,不敢步入这处明谋之中。
“李真人,我还有个事情想向你请教,希望你能如实回答我。”
江闻此时也不再掩饰伪装什么光风霁月的模样,缓缓说出了他心里准备了许久的问题,“平南王最畏惧的人到底是谁?是否知道这个内情,就能让万人之上的平南王言听计从呢?”
李行合的额头上开始有汗珠滚落,面对着江闻压迫感极强的眼神,他似乎又回到了北帝庙那天的情景,言语表达间也不太流利了。
“江大侠……你开什么玩笑?平南老王爷除了上敬天子、下忧黎民……除此之外,怎么会有什么畏惧的人呢?”
李行合仍旧不愿意回答这个问题,但他的表情已经清楚表明他知道这件事,并且对于说出这件事的后果也心知肚明,故而他是打死也不肯透露一个字,只好做出视死如归的模样。
“江大侠,这件事我确实不知道,但我说另一件消息可以吗?”
李行合硬着头皮对着江闻说道,“我在象岗除了挖出不知哪代南越王的古墓,还挖出了一座规制超常的藩王墓,虽说这两处不是尚老王爷要找的南越武帝赵佗之墓,但其中的宝藏价值连城,大侠尽可取之。”
江闻心中不为所动,对眼前之人的反感之意越发浓烈,却似笑非笑地说道:“南越哪来的藩王?你莫不是在诓骗于我?”
李行合连忙赌咒发誓地说道:“千真万确,墓碑写有‘苍梧’二字,如今已经能推定是赵佗的族弟,苍梧王赵光之墓。他的封地当时远在广西,却不想也偷偷葬在了番禺城中!”